第四章
“沒什么，小妍工作忙，要先走?！甭劼瓜卵劢蓿荛_段淮頌探究的目光。
林妍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最終沒拆穿，只是狠狠瞪了段淮頌一眼：“蔓蔓，有事隨時叫我?！?/p>
等病房門關(guān)上，段淮頌才走到病床邊，語氣里帶著幾分歉意：“當(dāng)時人太多了，我沒看到你……”
“沒關(guān)系?！甭劼届o地打斷他，伸手去夠床頭的水杯。
她微微起身，病號服的領(lǐng)口滑開了一角，露出鎖骨下方一片猙獰的燒傷痕跡。
段淮頌瞳孔猛地一縮：“你怎么傷得這么重？不是說只是輕微嗆傷嗎？”
聞蔓低頭看了一眼，若無其事地拉好衣領(lǐng)：“沒什么大礙?！?/p>
段淮頌眉頭緊鎖：“我不知道你傷成這樣……我以為你只是被煙嗆暈了?！?/p>
她扯了扯唇。
他怎么會知道呢？
他的眼里只有宋皎皎，又怎么會注意到她傷得有多重？
聞蔓沒說話，只是低頭喝了一口水。
“這幾天我來照顧你。”段淮頌突然說道。
“不用。”聞蔓搖搖頭，“你工作忙，不用管我。”
段淮頌還想說什么，手機卻突然響了。
“淮頌……”電話那頭，宋皎皎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的手好疼……醫(yī)生說傷口可能感染了……”
段淮頌的表情瞬間變得猶豫。
聞蔓看著他，嘴角微微揚起：“你去吧?！?/p>
“我……”段淮頌握著手機，眉頭緊皺，“我也不太會照顧人，我找個護工來照顧你。”
聞蔓點點頭：“好。”
段淮頌匆匆離開后，病房里終于恢復(fù)了安靜。
聞蔓望著天花板，突然笑了。
他說要照顧她，可宋皎皎一個電話，他就毫不猶豫地走了。
就像那場大火里，他毫不猶豫地沖向了宋皎皎，卻連回頭看她一眼都沒有。
她緩緩閉上眼睛，胸口疼得幾乎窒息。
有些承諾，從一開始就不該當(dāng)真。
……
出院那天，段淮頌親自來接她。
“晚上有個拍賣會，你跟我一起去。”他遞來一件新買的羊絨大衣。
聞蔓下意識拒絕：“不用了……”
“還在生氣？”段淮頌以為她還在賭氣，微微皺眉，“我當(dāng)時真沒看見你，后來發(fā)現(xiàn)你沒出來，立刻讓人進去搜救了?！?/p>
聞蔓張了張嘴，最終沉默地接過外套。
上車后，聞蔓才發(fā)現(xiàn)宋皎皎也在。
“皎皎也想去，就一起帶著了?！倍位错炿S口解釋。
聞蔓沒說話，安靜地坐在后排。
一路上，宋皎皎都在興致勃勃地和段淮頌聊天，從他們小時候的趣事，聊到國外留學(xué)的見聞。段淮頌雖然話不多，但每一句都接得很自然。
聞蔓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像個局外人一樣沉默。
拍賣會現(xiàn)場，但凡宋皎皎多看一眼的拍品，段淮頌全都舉牌買下送給她，這般闊綽的手筆很快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那不是段總嗎？對女伴可真大方?！?/p>
“聽說他女朋友照顧了他三年，果然很寵啊?！?/p>
“不對，那位好像不是新聞上說的聞小姐，而是之前甩了段總的……”
竊竊私語聲中，有人誤將宋皎皎認(rèn)成了聞蔓。
段淮頌聽到后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向聞蔓：“你想要什么？”
恰巧臺上呈上一條藍寶石項鏈，在燈光下泛著深海般的幽光。
聞蔓的目光不自覺地多停留了一秒。
段淮頌立刻舉牌：“一千萬！”
“這條項鏈可有來頭?！彼勿ㄍ蝗婚_口，“是國外一位國王送給王妃的定情信物，寓意忠貞和至死不渝的愛情。”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聞蔓一眼，“送給聞小姐很合適?！?/p>
段淮頌的手指頓了頓。
項鏈拍下送到后，他直接遞給了宋皎皎：“這個更適合你?！?/p>
“這不好吧？”宋皎皎故作遲疑，“這不是聞小姐看上的嗎？”
“我再給她買別的。”段淮頌看向聞蔓，“你想要什么？”
聞蔓垂下眼睛，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寓意忠貞的禮物不能送她，卻能送給宋皎皎。
愛與不愛的區(qū)別，原來這么明顯。
“不用了。”她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