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柔站在房門處許久。
最后只得認(rèn)命的于院中取了個矮凳。
放在那木盆前。
心里寬慰道。
不就是洗衣服嗎,又不是沒洗過,就當(dāng)是洗去晦氣,送走瘟神好了。
有些好奇的看向那還在冒著熱氣的木桶。
單手浮在水霧中。
感受那輕微灼手的熱度,江念柔不禁皺了皺眉。
這是想讓她用熱水洗衣不成?
將外衫隨意的甩在木盆中。
江念柔剛要起身,于這殿中去尋些冷水相兌,可斷不想這洗個衣服,都如受刑一般。
就聽裴景玹命令道:“過來。”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明明是好聽的。
可自見過他殺人的場景。
江念柔便就對他有著懼意。
還未等想清楚要不要聽他的話。
這腿就已經(jīng)很慫的走了過去。
心中已想了許多他喚自己的理由。
可待看到裴景玹竟是于那桌旁,提起一個食盒時,就覺心中的那片陰霾瞬間散去。
今日本就是被餓醒的,又被他折騰了這么久,當(dāng)真是餓的很。
目光灼灼的盯著那雙骨骼分明的手。
見他由食盒中取出道道美食。
也不顧著什么懼意不懼意,江念柔立馬乖乖坐好。
坐等開飯。
裴景玹見她一雙白嫩的小手握成拳頭托在下巴上,好看的星眸瞪的圓溜溜的。
原本起的逗弄之意,也最終化為了投喂之舉。
見她一副風(fēng)卷殘云的架勢。
裴景玹淺淺搖頭,便將一旁的清茶為她倒上一杯,緩緩?fù)浦了拿媲啊?/p>
果然在她吞下一個素丸子后,就見那本是白嫩的小臉憋的通紅。
連忙放下筷子,尋上那杯清茶大口飲下。
險些被丸子噎死的江念柔,頓時對裴景玹投去了感謝的目光。
其實不考慮旁的。
就說這給她飯吃的舉動,江念柔還是很喜歡的。
尤其是這菜的味道,雖是比不過那日在青云殿吃的糖醋魚,卻也比平日里送來的膳食好吃的多。
待到菜已吃了大半,江念柔是真真的吃不下了。
裴景玹見她已落了筷子。
問道:“可吃飽了?”
江念柔連連點頭:“飽了?!?/p>
今日睡到自然醒,又美美的吃了一頓豐盛的早膳,這感覺當(dāng)真是好的很。
抬頭看向蔚藍(lán)天空,見白云輕浮,鳥翔云間。
剛要由衷的感慨一句
“這生活當(dāng)真是美好??!”
就被裴景玹那句“飽了就去洗衣服”,當(dāng)頭打了一棒子。
不滿的嘟了嘟嘴,可也還是不敢反駁的立正起身,向著那矮凳的方向慢慢走去。
直到行到水桶旁,見那水汽已然消散。
江念柔伸手于水中輕探,感受那適手的溫度。
不禁回頭看向那坐在石桌前,已拿起筷子開始用膳的裴景玹。
他是掐算好了這水溫?zé)岬臅r間嗎?
心中感動之意初現(xiàn)。
卻聽裴景玹悠悠道:“若本王這早膳吃完,念柔姑娘的衣服還未洗好,本王倒是要考慮考慮,留下你,到底還有什么用處?”
江念柔聞言一驚。
緊急的撤回了那一分的感動。
將水倒入盆中,撒上皂角,掄起一旁的棒槌,就是一頓的捶。
裴景玹見她那副氣鼓鼓的模樣,只覺心情大好。
故意放緩了吃她剩菜的速度,慢慢細(xì)品。
此刻的江念柔,正將那盆中的外衫想象成是裴景玹的俊臉。
捶的那叫一個心情舒暢。
渾然忘我。
直到盆中傳來“刺啦”一聲的脆響。
江念柔停了動作。
抬頭對上已被聲音引來的目光。
江念柔縮了縮脖子,試問道:“敢問王爺,您這外衫,它貴嗎?”
裴景玹:“……”
好在有了之前摔碎玉帶的經(jīng)驗。
見裴景玹只是瞇著眼睛不說話,江念柔立馬起身,踱步來到裴景玹的身旁,拉著他的衣袖就朝著屋內(nèi)走去。
來到那裝滿錘子的木箱旁。
江念柔便抬手打開箱子,與裴景玹道:“王爺您看看喜歡哪個,就拿哪個,就當(dāng)我賠您這外衫錢可好?”
剛剛打的太過認(rèn)真,誰能想到竟是能將那外衫打壞了。
也只得再用此法。
以錘相賠。
裴景玹待看清這一箱子的金銀錘子,身形微頓片刻。
一時間,這屋里的空氣都似凝結(jié)。
靜的江念柔都已開始設(shè)想,自己會是何種死法。
就聽門外傳來司徒?jīng)鰶雠c柳清歡的聲音。
江念柔頓覺慌亂。
裴景玹此時還在殿中,若是遇上,確是麻煩。
可再回頭時,江念柔懵了。
就見這房中哪還有裴景玹的身影。
想到院中還有他的那件外衫,江念柔推開房門,就見本還放在那的水桶木盆皆已沒了蹤影。
若不是自己此刻肚子吃的暖飽。
當(dāng)真就覺得剛剛的一切都似未發(fā)生過一般。
直到二人走入院中,見江念柔站在門口發(fā)呆。
司徒?jīng)鰶錾锨耙徊剑c她問道:“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念柔怎就像是見鬼了一般?”
江念柔看向院中,緩緩點頭道:“許是真見鬼了吧?!?/p>
本以為將那衣服洗干凈還回去,便就兩不相欠。
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可未想到剛剛竟是將那衣服捶壞了。
若是換了旁人,一件外衫卻是好解決的。
可裴景玹這來無影去無蹤的架勢,就如何也猜測不出他又會做出什么事來。
見江念柔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情,司徒?jīng)鰶龅溃骸案嬖V念柔一個好消息,今日三公主說會停學(xué)兩日,
兩日后,要在宮外皇家別苑辦上一次賞花宴,圣上親賜了御用大廚前去,想來定是會有很多珍饈美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