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弒父殺兄、有閻羅之稱的丈夫愛上了女學(xué)生。她一襲白藍(lán)校服,齊肩短發(fā),
清純干凈得像天上月。這份干凈和純粹讓丈夫癡迷上癮。我撞破他的心思后,當(dāng)眾鬧起來。
他直接將離婚的文書甩給我:“這么容不下她,那你就滾?!蔽宜簹臅?,并不愿意。
可等來卻是滅頂之災(zāi)。我父母經(jīng)營的紡織廠被燒。他甚至綁架了我父母。
“周寒因為你離開我了。既然我已經(jīng)失去她,那你全家都去死?!睒岉懞?,父母倒在血泊,
當(dāng)場斃命。而我則被推入江水。再次睜眼,我回到發(fā)現(xiàn)周寒那天。
我連夜將父母送上前往大洋彼岸的郵輪。自己則是處理完一切后,也離開了。
后來霍硯辭發(fā)瘋般翻遍了整個上海灘,卻再也找不到我。1回來第一件事,
我買了三張遠(yuǎn)渡重洋的輪船票。為了不讓父母起疑,
我謊稱在國外找到了可以醫(yī)治我媽冠心病的醫(yī)生?!澳銈兿茸?,等我處理好手頭的事,
我就會離開。”我著急解釋。然后將猶豫不決的父母推上輪船。母親似乎看出我的不對勁。
“知夏,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沒事啊,我是霍硯辭的妻子,誰都得對我禮待三分,
我能有什么事?”我故作輕松開口。父母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上輪船。輪船開動前,
我們都紅了眼。父親扯著嗓子大喊:“我們等你,你趕緊來找我們?!薄昂?。
”……輪船已經(jīng)漸漸消失在大海,我懸著的心終于放下。我自然是想和他們一起走的。
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現(xiàn)在走,不僅會很輕易地被霍硯辭發(fā)現(xiàn)不對勁,
也無顏面對我家紡織廠的員工。我總不能拿了錢就對紡織廠拋下不管。正想著,
我恰好經(jīng)過圣母福利院。瞧見里面一個女學(xué)生手挽著花籃,
正將里面的花頒發(fā)給身旁的孩子們。是她。前世,她被霍硯辭保護(hù)得很好,
我至死都沒有見到她。我只是看過那張被霍硯辭藏在枕頭下的女學(xué)生照片。只一眼,
我就認(rèn)出了那人是周寒。此時,她逆著光。落日的余暉照在她身上,讓她美得不像此間人。
孩子很喜歡她,一口一個仙女姐姐的叫。周寒蹲下身,笑得很溫柔?!澳銈兌家耘?,
得聽院長媽媽的話。”孩子嘰嘰喳喳地說著自己很聽話?!拔液苈犜挘洪L媽媽還夸我了。
”“我今天起床,還幫院長媽媽疊被子?!薄拔視约合匆路恕笨吹竭@一幕,
我腦海中浮現(xiàn)出四個字——“歲月靜好”。這份安寧和純粹,讓我的靈魂都感覺被洗滌了。
怪不得,霍硯辭那樣涼薄無情的人,也會愛她愛得熾熱。不知不覺,我已經(jīng)落下淚。
周寒發(fā)現(xiàn)了我,她朝我笑著頷首。突然,周寒大叫一聲,“小心!”在我反應(yīng)過來時,
周寒已經(jīng)將我撲倒。而她的小腿被掉落的瓦片砸中,瞬間血肉模糊。孩子們嚇得哇哇大哭。
周寒忍著痛,不忘安慰他們?!敖憬銢]事,只是小傷,姐姐不疼的。
”血順著她白皙的小腿流淌在地上,紅得刺眼。她扭頭看我,
對上我那雙早已盈滿淚水的眼睛。她愣住。下一秒,緊緊抱住我。明明受傷的是她,
她卻像哄小孩一樣哄我。周寒輕拍我的背:“別怕別怕,已經(jīng)沒事了。
”我在她懷里崩潰大哭。前世的絕望和痛苦都在這一刻,洶涌而立。等我哭夠了哭累了,
才方覺自己有多失態(tài)。周寒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愈發(fā)地慘白。我趕緊叫來黃包車,
送她去醫(yī)院。“不,這都是皮外傷,我就不去了。”周寒有些窘迫。我知道,她這是心疼錢。
周寒雖出身書香世家??蓞s不得寵。加上生母早亡,她在周家也就比普通的丫環(huán)境遇好一些。
而且,她所有的錢都拿來捐獻(xiàn)給圣母福利院……2這時,幾輛軍車開過來。
霍硯辭從車?yán)锵聛?。而我早就躲在一處墻后。余光里?/p>
我看見霍硯辭那雙從來看我無波無瀾的眼睛。接觸到周寒腿上的傷時,
瞬間心疼和憐惜都要溢出眼眶。周寒睫毛輕顫,臉頰微微泛紅:“我沒事的,只是小傷。
”霍硯辭嘆了口氣,二話不說將她攔腰抱起……而我則是靠在墻上,自嘲一笑。原來,
這就是他愛一人的模樣。原來,他的心并非草木。等他們走遠(yuǎn)后,我才從墻后走出來。
我去了一趟紡織廠。聯(lián)系了一位很早就有想法要收購我家廠子的實業(yè)家梁育年。
我以一半的市場價賣給他?!澳氵@樣很吃虧。”梁育年驚訝看著我。我笑著搖頭:“夠用了,
多出來的那份,就當(dāng)以后……”以后,給更多需要的人吧。當(dāng)然,后面這話我沒有說出來。
他沒多問。在簽完所有手續(xù)后,我才徹底放松下來。這人,
可是日后被媒體爭相報道的良心實業(yè)家。他不壓榨員工,對員工的福利是這個時代少有的好。
最后,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粱育年散盡家產(chǎn),援助抗日軍……我去辦事處找霍硯辭。
我需要和他聊聊分開的事。這個時候,我和他還沒有撕破臉,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剛走進(jìn)去,就被霍硯辭的副官攔住。副官有些為難看我:“那個……夫人,督軍他有事,
您先回去吧?!庇惺拢渴顷P(guān)于周寒的事嗎?夏日的蟬鳴很響。在一片喧鬧里,
我依稀聽到了周寒的聲音。霍硯辭的辦事處大門開著一個小縫。
我看見那個中了一槍都不會皺眉的男人。此時正單膝跪地,將周寒的小腿捧在手里,
用鑷子小心翼翼地給她擦藥。周寒坐在他的椅子上,雙眼緊閉,冷汗直冒,
顯然是被藥水弄疼了?!昂芸炀秃昧耍桃蝗?。”霍硯辭話里的輕柔繾綣,
像冰川里化開的水。我看著有些恍惚起來。我在他面前也受過傷。當(dāng)時他被人暗算,
差點就死了。是我將他撲倒,才讓他逃過一劫。而我則是手臂中了一槍。他當(dāng)時冷眼看我,
怪我突然沖出來破壞了他的計劃。“那么沒用逞什么能?忍著點,別叫出來讓我厭煩。
”……副官尷尬地?fù)蠐项^,恰當(dāng)?shù)負(fù)踝∧莻€門縫。“夫人,您先回去吧。”我禮貌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