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孟沅再度蹙眉,“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和俞言清清白白,只是昨天太晚了,才留在這里借宿一晚?!?/p>
江宴步步后退,什么也不想說了。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渾身燒的厲害,打車回到家,第一時間洗了個熱水澡,清理干凈自己,拿著單子,徑直去了民政局。
當(dāng)工作人員遞來離婚證時,他平靜地接過,指尖在燙金的“離婚證”三個字上輕輕撫過,心里沒有一點傷心難過,竟還意外的覺得解脫。
他走出大門,攔了輛出租車,準(zhǔn)備回去收拾東西離開,可剛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孟沅眸光冷然的坐在沙發(fā)上。
“去哪了?”
他唇瓣剛掀,便聽見她說:“你去公司了?生病了就去休息——”
說話間她已經(jīng)起身,要將手覆在他額頭上,只差一毫米時,江宴遲鈍的后退了一步。
孟沅臉上浮現(xiàn)幾分不耐,卻還是開口道:“我陪你去醫(yī)院看看,今天晚上是俞言慶功宴,你不能缺席,以后還要一起共事的?!?/p>
江宴一怔,才忽然想起一個月前,他答應(yīng)過這件事。
可她記不記得今天是他們的結(jié)婚三周年紀(jì)念日?
三年前的今天,他們像尋常夫妻,走了個過場,白天拍了個婚紗照,領(lǐng)了個證。
晚上她就把婚戒摘下壓箱底,鄭重其事的跟他說隱婚。
她說不喜張揚,不喜歡高調(diào)。
可她現(xiàn)在和沈俞言CP粉都快破十萬了。
江宴心中思緒萬千,最后也只是攥緊了口袋里的離婚證,嘴角扯出一抹淡笑:“知道了?!?/p>
孟沅見他沒再提起前面的事,當(dāng)下松了一口氣,又道:“我們是主辦方,得提前過去,以往有什么宴會不都是你辦的么?你跟我一起過去看著點?!?/p>
她抬手看了眼表:“現(xiàn)在十一點多,應(yīng)該來得及,走吧?!?/p>
話落,她拿起沙發(fā)上的外套,起身往外走。
江宴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她熟悉的背影,一步未挪。
她走出門口,沒聽見腳步聲才回頭看了一眼,見他沒跟上,皺眉問道:“難道你要食言?”
江宴張了張唇,想起很久以前情到深處時,孟沅曾對他說:“就算我們是爺爺那輩定下的娃娃親,我也永遠不會背叛你?!?/p>
那時剛剛新婚,她是那樣的深情體貼,仿佛他們真的是一對神仙眷侶。
可惜,新鮮感永遠抵不過舊愛。
最后他還是沒有開口說離婚的事情,早在她一次次拋下他后,就已明白她的立場。
他沉默片刻,隨口道:“一會兒去,手上還有點事?!?/p>
孟沅以為他還在拿喬,臉上流露出不悅,冷淡的“嗯”了一聲。
江宴站在門口,看著她冷著臉開著她的夜宴駛出別墅,最終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哪有什么東西,他的東西早清理完了。
他不過是回來放離婚證的。
他將兜里的離婚證緩緩放在茶幾上,最后再看了一眼他和孟沅住了三年的地方,旋即,拿起沙發(fā)上的黑色背包,起身離開。
他慢慢關(guān)上偌大的院門,最后望了一眼這所庭院。
冬天的暖陽灑落下來,帶來一絲暖意。
回憶多的數(shù)不清,卻永遠換不回來父親手作的西裝外套,更換不來他二十多年來的一片真心。
往后余生,他一個人好好過。
再見了,孟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