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shù)第九天,他和孟沅被召到孟宅,例行參加每個月的家宴。
飯桌上,孟母的眸光如利刃般刀刀落在江宴身上。
飯后,孟母冷著臉叫住江宴:“跟我來祠堂一趟。”
江宴垂手,無意識的摸著大腿上光滑的布料,就在這時,孟沅皺著眉開口:“叫他過去干什么?有什么直接問我就是?!?/p>
她聲音清冷,卻讓一向?qū)櫮缢拿夏杆查g啞然。
氣氛霎時間凝滯,沒有人再開口說話。
孟家的人和江宴都不熟,雖然孟沅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但自從他高考后家里欠債,父母相繼離世,便再也沒了來往。
這時,孟沅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她聽著專屬的手機鈴聲,神色瞬間變得柔情似水,余光瞥了一眼江宴,拿起手機走到門外才接電話。
孟阿姨立刻拉下臉,直接對他說:“你跟我過來?!?/p>
江宴雙手捏了捏拳,想起過去三年屢次被為難的日子,到底還是沉默地跟了上去。
祠堂門一關(guān),孟阿姨臉色猶如霜雪拂過,冷的像冰。
“跪下?!?/p>
江宴朝著孟家的列祖列宗跪了下去。
其實已經(jīng)習(xí)慣了,每當(dāng)孟沅因為飲食不當(dāng)進(jìn)醫(yī)院,又或是胃口不佳;孟母總能尋到錯處罰他跪祠堂。
好幾次都是孟沅匆匆趕來護(hù)著他。
只是兩年前孟爺爺因病過世,他被罰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孟沅漸漸顧不上他了。
“啪!”
第一鞭落下,江宴沒想到會挨鞭子,沒有準(zhǔn)備的被打趴在地,疼痛從臉上蔓延到四肢百骸。
孟阿姨臉上怒火微消,手里揣著一根泡過鹽水的藤鞭。
江宴瞳孔微縮,剛要開口問發(fā)生什么事了,孟阿姨對著他那張臉又揮下一鞭。
“賤種!我女兒有孕的事你為什么不跟我們說?”
他捂著破相的臉,聽見孟阿姨的話,旋即明白過來什么,緊咬牙關(guān),一聲不吭。
是他沒能攔住孟沅,孟阿姨打他是應(yīng)該的。
“啪!”
他聽見孟阿姨一邊揮鞭,一邊在他頭頂上怒吼。
“你個有媽生沒媽養(yǎng)的東西,我女兒差點死在醫(yī)院了!”
“啪!”
“要你這張臉有什么用?”
“啪!”
“當(dāng)初我就不同意沅沅和你結(jié)婚,那老夫人都死多少年了,還守什么約?”
“啪!”
“你個臭雜種,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
孟母一鞭接著一鞭,打的他直接趴在地上站不起來,不堪入目的臟話接二連三的飆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江宴渾身上下都血肉模糊,她才停了手,坐在木凳上,劇烈的喘氣。
良久,她情緒平穩(wěn)一些后,直接開口下令:“等沅沅過來,你開口和她提離婚,要什么補償,你盡快和我說?!?/p>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著說自己女兒命苦,從小到大都沒過一天安生日子,小時候要被當(dāng)成繼承人培養(yǎng),長大后連婚姻都要被迫聽從安排。
江宴覺得好笑,當(dāng)初是孟叔拿著一紙婚書要他兌現(xiàn)當(dāng)年爺爺定下的婚約,那時他家徒四壁,高中畢業(yè)后就沒念書。
他從未妄想過高攀孟沅。
江宴趴在地上,視線從門縫中穿過,落在喜笑顏開的孟沅身上,她姿態(tài)親昵,顯然和沈俞言聊的興味盎然。
他痛得五官都皺成一團(tuán),藤鞭劃破衣裳,留下一道道血痕。
他的視線漸漸模糊,閉眼前最后看到的是孟沅突然回頭看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