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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我就是從她這張嘴里,拼湊出顧文淵和宋婉清那點破事。
但同時我的潑婦形象也是她傳遍整個家屬院。
我抬起下巴,臉上沒有半分局促和怯懦:“我是顧文淵的妻子,明媒正娶,有證的那種?!?/p>
我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最后一句。
王嬸眼睛更亮了,她喃喃著,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樓道里豎起的耳朵都聽見。
“我的老天爺,顧文淵,顧教授在鄉(xiāng)下還有老婆孩子,這藏得可真夠深的?!?/p>
這語氣三分震驚,七分幸災(zāi)樂禍。
主動說出這些,是我的打算,將話語權(quán)主動掌握在手里,輿論風(fēng)起的時候也會偏向我這邊。
我沒興趣跟她多掰扯,敷衍地回了她兩句。
把地上的蛇皮口袋拖進(jìn)屋里,關(guān)上門,隔絕外面那些窺探和議論聲。
我擼起袖子,熟門熟路找出廚房的米面糧油,動作麻利地洗菜切肉。
石頭和小梅扒在門口,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鍋里的菜。
我眼睛一酸,前世石頭和小梅的好日子只過了一年。
這么好,這么乖的孩子被顧文淵和宋婉清弄丟了。
上輩子我死不離婚也存著找證據(jù)和惡心他們的意思。
看著孩子狼吞虎咽,小臉終于露出一點滿足的笑容,我冰冷的心漸漸回暖。
不出我所料。
王嬸那嘴堪比廣播喇叭,不到兩小時,整個筒子樓,甚至隔壁樓都知道了:
溫文爾雅的顧教授在鄉(xiāng)下藏著個老婆,還有一雙兒女。
幾近天黑,顧文淵才回來。
石頭和小梅吃飽喝足,擠在顧文淵的床上睡著了。
我坐在客廳軟沙發(fā)上,沒開燈。
黑暗包裹著我,我卻很清醒。
鑰匙插進(jìn)鎖孔轉(zhuǎn)動。
門開了。
顧文淵帶著一身涼氣走進(jìn)來。
他大概以為我們都睡了。
顧文淵看見沙發(fā)上有個人影,嚇得一哆嗦,聲音都變了調(diào)。
“誰?”
“我?!蔽衣曇衾餂]有一絲波瀾。
顧文淵松了口氣,隨即一股壓不住的煩躁涌上來。
“林秀禾,你坐這兒裝神弄鬼干什么。”
呵!原來顧文淵這么早就對我沒了耐心,沒了當(dāng)年牛棚里的溫情。
可惜,上輩子被豬油蒙了心,深陷泥潭,回不了頭。
“顧文淵,沒有什么解釋嗎?”
他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呼吸一滯。
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想象到他那副故作鎮(zhèn)定又急于撇清的嘴臉。
“啊,秀禾?!彼穆曇糗浟讼聛恚瑤е怀刹蛔兊陌矒?。
“你別誤會,我和婉清真沒什么,她是我一個朋友,她父親是我恩師?!?/p>
“現(xiàn)在婉清遇上些難事,丈夫沒了......”
又是這一套。
這套說辭,上輩子我聽得耳朵都起了繭子。
每一個字、每一個停頓,甚至連他語氣,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閉著眼睛我都能給他復(fù)述出來。
我冷冷地打斷他:“知道了。”
他那些廢話,一個字都不想再聽。
顧文淵呼吸一頓,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yīng)。
沒有哭鬧,沒有質(zhì)問,平靜得可怕。
我無視他的錯愕,“這次過來我就不走了?!?/p>
“石頭到了該上學(xué)的年紀(jì),城里條件好?!?/p>
話因剛落,我看見顧文淵那張模糊的臉扭曲了一下。
震驚、錯愕、抗拒,還有一絲來不及掩飾的恐慌。
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半天沒找回自己的魂。
真有意思。
顧文淵,你慌什么?
是怕我這個鄉(xiāng)下老婆給你丟臉,還是怕我攪黃你和宋婉清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