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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過沈軍和柳玉翠會傷得這么嚴(yán)重,有些擔(dān)心,咬他們的野狗會不會被人打死。
發(fā)現(xiàn)我對他的質(zhì)問不予理睬,沈家樹氣勢洶洶地起身,正要詰問我,吳紅梅突然沖向我的方向。
她的大肚子像個炮彈,往地上一跌便引起巨大的騷亂。
吳紅梅坐在地上大哭:
“婆婆逼死兒媳了!”
“我不過想和媽媽見一面,她就要放狗咬死我們,還要害死我和我肚里的孩子?!?/p>
旁邊站著的人趕緊把她扶起來,七嘴八舌打聽事情原委。
沈家樹率先擠進(jìn)來顛倒黑白:
“就是她!放狗咬我媳婦的媽媽不說,還不讓我和爸爸回家,說要我們拿出一千元賠償金才讓進(jìn)門!”
“放屁!”
我把口水狠狠啐沈家樹一臉,指著送進(jìn)病房的沈軍和柳玉翠大叫:
“我稀罕你沈家樹的錢?我巴不得你出生起就跟你爸一起死了,省得現(xiàn)在還來觸我霉頭!”
“被野狗咬得分明是兩個小偷,一個大年三十出軌的狗前夫,一個死了老公就勾引別人男人的賤女人,被狗咬都算便宜你們了!”
自從退休,我就時常在地里種些花,沈軍肯定是惦記從前他也在這翻過土,因此回來才第一時間下地摘花。
連塊土都要計較,沈家樹是真不長眼才覺得沈軍能有經(jīng)商頭腦的。
我有理有據(jù),加上送沈軍和柳玉翠過來的熱心人士起哄,輿論瞬間慢慢發(fā)生傾斜。
“前夫和小三還敢偷東西不是欠打嗎?這兒媳有什么好哭的?!?/p>
“要怪也得怪自己投了小三家的胎,還不信邪做了原配的兒媳?!?/p>
“你們怎么就聽她一面之詞,說不定像小伙子說的,是他媽勒索還放狗咬人呢?!?/p>
精準(zhǔn)捕捉到人群中幫自己辯護(hù)的話語,吳紅梅捂著肚子大哭:
“媽媽才不是小三,我爸爸在部隊的時候,曾救過叔叔的命。”
“后來他為救人犧牲,叔叔不忍看我們母女流浪,才給我們當(dāng)一百下葬錢。”
“就只是借一百元而已,一百元就被她扣上小三的帽子,你們不如逼死我算了!我對不起養(yǎng)育我的爸媽!”
吳紅梅說著就往墻上撞去,嚇得旁邊的人趕緊伸手抱緊了她。
做清潔的大姐把抹布狠狠摔在我的臉上:
“把烈士遺屬逼得要自殺,你多大的臉啊,造謠還裝可憐,趕緊跟人家道歉!”
我被抽到眼睛,捂臉同時瞬間掉下眼淚。
旁邊的人卻當(dāng)我在博同情,罵人的話更加難聽。
“就是!道歉,污蔑烈士遺屬為小三,你不知道人家為我們做出多少犧牲嗎?”
“真是家里沒出過事不知道部隊好,像你這種人,就該被拖到大西北的監(jiān)獄去,磨煉磨煉就知道戰(zhàn)士的辛苦了?!?/p>
七嘴八舌的羞辱中,花花叼著條魚從門外跑了進(jìn)來。
【媽媽別怕,花花來幫你!】
它后面跟著個大媽,追著花花大罵,直到它撲進(jìn)吳紅梅懷里。
“好哇,又是你,跟你媽一個德行的小三,前兩天還挑撥離間我女兒和女婿!”
她一把抓住吳紅梅的手,沖旁邊眾人大叫:
“這個死狐貍精!她媽當(dāng)初鬧得人家妻離子散,現(xiàn)在她懷孕還來勾引我家女婿,真是小三生小三,賤到?jīng)]邊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