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送來當(dāng)天。我嘔心瀝血輔佐五年才考上的未婚妻卻撕了通知書。
“阿舟沒考上大學(xué),我也不去了,我要用知青的身份返鄉(xiāng)陪他重考,你和我一起去。
”這些年為了讓她安心學(xué)習(xí),我一人打三分工竭心照顧她。她一個心情不好不想學(xué),
我不惜顏面跪地乞求。廠里人人都說,我是一條許念嬌一條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就連同事臉上都是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覺得我肯定又要哭著求她。可這次,我只是冷淡開口。
“要返鄉(xiāng)自己返,你要做狗,我可不做。”1.“你少不識抬舉,我這是在給你機會!
你是不是忘了當(dāng)初跪在地上求我和你一起考大學(xué)的樣子了!”許念嬌神情惱意,
不耐煩地訓(xùn)斥我。廠里的同事揶揄的笑話我,“沈默,你說你好端端和許念嬌鬧什么脾氣!
難不成還指望她會來哄著你?”“待會兒啊又得抱著人家大腿哭著求人家,都快上百次了吧?
多丟人啊!”恥笑的話我半點沒關(guān)注,注意力全在腦中系統(tǒng)的懲罰出來沒有。過去兩分鐘,
依舊沒出現(xiàn)??磥砦乙呀?jīng)走完劇情,徹底擺脫許念嬌了!許念嬌擰著眉,不悅推搡我兩下,
“裝什么啞巴!沒聽到我說話嗎,你現(xiàn)在去教育局把你的大學(xué)檔案撤銷了,
明天和我到鄉(xiāng)下去!”不容置喙的口氣,聽得我火從心口冒出來?!拔以僬f一遍,我不去!
今天我也把話說清楚了,我算是伺候夠你許念嬌了,以后和你再也沒有關(guān)系!
”許念嬌驚愕地盯著我,氣到發(fā)指,正要發(fā)作。蘇文舟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念嬌,
你千萬不要因為我和沈默大哥吵架??!都是我拖了你們的后腿,
我一個人回鄉(xiāng)下去種田就好了!”許念嬌一改強硬冷漠的態(tài)度,連忙輕聲細語哄了起來,
“說什么傻話呢,算命的可是說了,你這輩子是坐辦公室的命,
這次沒考好我再陪你考一次不就得了。”我站在原地冷笑。
她許念嬌是靠著我一次又一次地補課,生拉硬拽,硬生生從一百多分拉到六百多分來的。
要是沒了我,我敢說,她連高考線都過不了。蘇文舟上前來握住我的胳膊,假惺惺掉著眼淚,
“是我腦子笨,沈默大哥,你說得對,我的確不是塊讀書的料,
要不然你把城里的工作讓給我吧?!彼麧M眼都是算計,和表面裝出來的可憐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
這些年他來城里,說是為了和許念嬌一起學(xué)習(xí)。實際背地里不知搞了多少鬼,
想趁機撬走我的工作。之前是有系統(tǒng)讓我走劇情,我沒法趕走他,現(xiàn)在怎可能還慣著他?
我冷冷撒開他的手,“廠里的工作你早就看上了吧?你做夢,蘇文舟,
這工作我送人都不會讓給你!”許念嬌不滿我的態(tài)度,語氣比我更冷上十倍,為他說話,
“你什么態(tài)度!一個破廠員工,誰稀罕?等我?guī)е⒅劭忌洗髮W(xué)了,好工作數(shù)都數(shù)不清。
”不想看到蘇文舟和我一樣深夜加班,她拉著他的手下了命令。
“阿舟不需要這種苦力活工作,我和他還要去接著考大學(xué)呢,
既然你不想陪著我們一起到鄉(xiāng)下去......”“那你還和以前一樣,接著一天打三份工,
每個月寄生活費到鄉(xiāng)下來補貼我和阿舟!每個月再下鄉(xiāng)來三天,給阿舟輔導(dǎo)功課!
”我氣得發(fā)笑。而周圍的同事倒是見怪不怪了,紛紛搭在我肩膀上奚落道,“快答應(yīng)吧,
別作了,待會又得被當(dāng)狗使喚!”“你說你何必呢,人家念嬌都給你個臺階下了,
就是一個人打三份工苦點累點而已,反正你不就是她的狗而已么!”蘇文舟爽朗大笑,
沒等我答應(yīng)先道起了謝,“那辛苦沈默大哥啦,現(xiàn)在這種無憂無慮,
只用計較分數(shù)的學(xué)生日子,我還想多過一段時間?!笨粗S念嬌一臉甜蜜給他擦著汗,
心疼道,“下次別那么著急來找我了,累著了可怎么辦?”我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放下狠話,“再說一次,我和你許念嬌,再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也奉勸你別再拿著那副頤指氣使的口吻對著我!”許念嬌氣得眼睛充血,
扔下一句“你等著”,拉著蘇文舟的手匆匆離去。2.我辭掉了廠里之外的其他工作。
原本廠里的領(lǐng)導(dǎo)就因為我打三分工頗為不滿了,看在我技術(shù)強的份上沒找到借口開除我。
這下總算是一身輕松了?;氐郊視r,里面的場景讓我怔住。許念嬌請了一屋子的人來做客,
都是當(dāng)初廠里算計我、想搶我位置的死對頭。桌上大魚大肉拿的是我高考優(yōu)異分數(shù)換來,
連我自己都舍不得花的補助買的。我為了爺爺?shù)教幥筢t(yī)問藥,泡了整整五年用來治病的酒。
那些人竟然已經(jīng)打開了罐子,拿來泡腳了!許念嬌瞧見我,拿著女主人的樣子,命令道,
“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家里酒不夠招待客人了,出去買兩壺酒回來!
”蘇文舟看著我氣極的樣子,更是奚落笑個不停,“沈默大哥,還沒跟你介紹呢,
昨天你不是說不回鄉(xiāng)下幫我嗎?這桌都是念嬌為我邀請來的高考狀元,
特地來輔導(dǎo)我明年參加高考的!”表情得意囂張,滿是炫耀。桌上的人早就看我不順眼了,
逮著機會恥笑我,“我們可是許念嬌邀請來的,沈默,你作為她的狗,還不趕緊伺候好我們!
”我忍無可忍,沖過去掀翻了桌子?!八藕蚰銈儯?!許念嬌,沒記錯我已經(jīng)和你說過,
再無任何關(guān)系了?!”“這里是我家!收拾東西趕緊給我滾出去!”許念嬌臉色沉得厲害,
突然撿起地上的飯菜扣到我頭上?!澳銓φl吼呢!沈默!今天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
你就蹬鼻子上臉了!”“看來是我最近這段時間對你太好,讓你被慣得無法無天了!
這些人可都是我邀請來的貴客!”帶著油漬的菜飯從我頭頂順流下來,
將我整個人映照得狼狽不已。那幾個自稱‘貴客’的人,見此紛紛擺起了架子,呵斥道,
“沈默!你這一出是搞什么?惹得我們現(xiàn)在都不高興了!到時候就不分享高考的秘籍了!
”蘇文舟急得快哭了,故意看向我,“念嬌,快讓沈默和大家道歉,讓大家消氣??!
沒他們這些狀元指點,明年我還怎么和你一起去上大學(xué)??!”我看出來了,
蘇文舟和這幾個人根本就是一伙的。“什么高考狀元,城里有幾個高考狀元我會不知道嗎?
趕緊滾出我家!”我咬著牙對五個人罵道。許念嬌卻一腳踢到我的小腿上,
我始料未及整個人吃痛的摔跪了下去。她踩在我腿上,冷哼道,“真是給你臉了!
現(xiàn)在連點分寸都不知道!趕緊和貴客們道歉!”“要是耽誤了阿舟明年高考的輔導(dǎo),
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一句!”雙膝跪在被摔碎的瓷片上,扎得密密麻麻的痛。
貴客們鼓掌大笑,“都說沈默是高考狀元,為人高傲得很,沒想到還會和我們下跪!”“來,
說句對不起,你錯了,我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你了!”我拳頭攥得死緊,
猛地甩開許念嬌站了起來。掄起拳頭就朝幾個人打去,
卻沒想到蘇文舟在背后拿著一根繩子扔到了我脖子上套上。我瞬間被繩子拉扯,摔坐在地上。
他用力扯著繩子,張狂地大笑,“幾位貴客,他可不僅僅會跪下道歉,還會當(dāng)狗,學(xué)狗叫呢!
我可是看了不只一回了,今天讓大家開開眼也怎么樣!”從前許念嬌一個不高興,
說不想讀書了。系統(tǒng)就會對我進行懲罰,讓我感受噬心之痛。心臟被啃食的痛楚刺激著我,
讓我趴下來毫無尊嚴的當(dāng)狗逗她開心。可她當(dāng)時分明說過,“沈默,
別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逗我開心,我不喜歡你這樣。”她扶起我時,
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露出戲謔的神情。甚至半點不在乎的催促,“快點啊,
大家都等著你表演技能呢,當(dāng)初是怎樣對我學(xué)狗的,現(xiàn)在就表演給貴客們看啊!
”原來我在她眼中,從來跟一條狗無異!3.我使出渾身的勁,抓著被掀翻的桌子站了起來。
脖子漲紅,我惡狠狠地嘶吼,“我最后說一遍,這里是我家!再不走就我報警了!
”我的憤怒卻沒有一個人放在眼中,許念嬌嗤笑了聲,“當(dāng)初可是你眼巴巴求著我住進來的,
現(xiàn)在又成你家了?好!那我今天就把這里全砸了,看警察來了敢不敢管!
”她將棍子遞給蘇文舟,寵溺地說,“阿舟去砸,誰讓他這次高考考得比你好,
一點不在乎你心里難受不難受的?”“隨便砸,就當(dāng)發(fā)泄發(fā)泄!”蘇文舟眼神陰毒的盯著我,
掄著棍子就往奶奶的遺照上砸,把宗祠砸了個稀巴爛。我沖過去想要擋,
卻被那幾個貴客死死拽住?!安粶?zhǔn)砸!那是我沈家的祖宗!蘇文舟!不準(zhǔn)再砸了!
”他回眸嘲笑盯著我,用力地將奶奶的遺照狠狠砸碎。那是奶奶最后留在這個世界的東西了!
我從小和奶奶相依為命,她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了!許念嬌分明是知道,
我有多珍視奶奶的東西的??伤谷恍χ鴮μK文舟點頭,“砸得好,必須給他個教訓(xùn),
讓他知道知道,誰才是主人!”我全身都在抖,用盡全力終于掙脫了幾個人的束縛。
沖過去將奶奶的遺照拼湊好,護在懷中。蘇文舟被我沖撞,一個站不穩(wěn)跌撞到桌角上。
他閃著眼淚看向我,哭訴道,“沈默大哥,你心里有氣也不能對著我的右手發(fā)??!
我明年可是要高考的!”“砸傷了,我還怎么高考?還怎么和念嬌一起上大學(xué)啊!
”許念嬌看著他手臂上微微的紅痕,心疼快溢出眼眶了。看向我時,眼神冷如刺骨的針。
她突然抓起地上的瓷片,陰森森朝我逼來。奪走我手中的遺照,
她拿著瓷片重重的朝我右手扎下來?!澳氵@個人就是不自己體會一次,
永遠不能體會別人的痛苦!既然你沒有同理心,那我就讓你自己增長一點!
”我右手上全是被刺入的瓷片,痛得牽引著每一處神經(jīng)。蘇文舟淚眼盈盈對她搖頭,“不夠,
念嬌,他這樣還是不會體會我的感受的,只有讓他也不去讀大學(xué),他才不會和我炫耀。
”看著他帶著惡意的眼,我心中不安。許念嬌摸摸他的頭,狠毒地對我笑,“好,
那就要他徹底和我們一樣的人,這樣就誰也沒辦法嘲笑誰了是不是?
”看著她步步逼近我放著錄取通知書的柜子,我拼命站起來去攔?!霸S念嬌你干什么!
大學(xué)是我憑本事考的!況且我什么時候?qū)λK文舟炫耀過了!放下!”幾個貴客過來抓著我,
不準(zhǔn)我靠近她。而她,讓我眼睜睜看著錄取通知書被她親手撕成了碎沫。她痛快的大笑,
“這下你就可以陪著我們一起到鄉(xiāng)下去考大學(xué)了吧!這可是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呢!
”她摟著蘇文舟大笑的離開。而剩下的幾個所謂貴客,將瓷片狠狠刺入我的兩只手。
“還說想要狀元親筆簽字呢,看來狀元的手下半輩子是殘廢了,哦,錄取通知書都撕了,
大學(xué)都讀不成了,還是什么狀元!”我雙手血流不止,
顫抖著出門時正好碰到了大學(xué)招生辦的人。我被他們送去了醫(yī)院,告知錄取通知書被撕,
他們也沒見怪。“你高考成績早就公示了,大學(xué)都搶著要你,只要你來我們大學(xué),
錄取通知書沒了再發(fā)一個就行!”而收拾好行李,要回鄉(xiāng)下重考大學(xué)的許念嬌兩人。
卻在上大巴前,定步在公示欄前。上面寫著,蘇文舟因為高考作弊,
已經(jīng)被終身取消了高考資格。4.住院了一周的院,我的雙手可算是被治好了。
幸好瓷片扎得不算太深,我又及時被招生辦送到醫(yī)院來,雙手算是保住了。我辦了入學(xué)手續(xù),
和校領(lǐng)導(dǎo)申請,想要半工半讀。畢竟廠里的崗位是個技術(shù)活,先不說離了我無人能代替之外。
沒了廠里的工作,我也無法安心去大學(xué)讀書。讀大學(xué)雖然是我畢生心愿,
但也不能因此失去工作啊。因為我優(yōu)異的成績,學(xué)校那邊倒是很快同意了。就是廠里的領(lǐng)導(dǎo),
幾次問我是不是必須去讀這個大學(xué)。“沈默,你要相信咱們廠這個職位可是一呼百應(yīng)的,
萬一你在學(xué)校讀書的時候,咱們廠里出了個什么問題,怎么找你來急救?
”“廠里是要講究效益的,你耽誤一分鐘,就是耽誤廠里幾萬塊錢啊!”說是這么說,
但因為我對廠里機器的熟悉程度,還有入廠十年來從沒出現(xiàn)過任何差池。
廠長看我也不肯退讓,只得簽了字,同意我半工半讀。手續(xù)交接在人事去辦理那天,
廠長又突然改變了想法,把手續(xù)給撤回了?!靶∩虬?,你在這個崗位也呆了快十年的時間了,
我想來想去,你是不是也該給新人鍛煉鍛煉了?”劉廠長將手搭在了我的肩上,面上笑呵呵,
眼里卻都是算計。馬山要開學(xué)了,這手續(xù)還不辦下來恐怕我是得延期去讀書了。我忍著不耐,
問,“劉廠長,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同意給我辦半工半讀了?手續(xù)都在走了,
你不能言而無信??!”劉廠長也不滿起來,叫下來下屬去領(lǐng)人進來,他說,
“也不是我不想駁你這個半工半讀,問題是現(xiàn)在有人想應(yīng)聘你的崗位,你要走,
我肯定得給人家機會是不是?”話音落,下屬就帶著人敲門進來了??吹皆S念嬌和蘇文舟時,
我怔愣了片刻。許念嬌環(huán)著手,恨恨地瞪著我,“別以為只有你才能在廠里上班,
阿舟不比你差,就你那點活,他平時看都看會了,早就能上崗了!
”“我今天是特地帶他來面試的,只要他進廠里上班了,以后就可以繼續(xù)留在城里,
也算是間接給了你機會,讓你可以繼續(xù)伺候我們!”蘇文舟高高昂著脖子,
似乎對自己今天能在廠里留下來信心十足?!皠S長,這幾年他沈默一天打三分工,
你也對他早就看不下去了吧?還想半工半讀,簡直就是讓廠里給你交錢公費上學(xué)??!
”劉廠長一聽,原本對我就不滿的態(tài)度,更加有了怨言?!熬褪?,小沈,前幾年你身兼數(shù)職,
廠里原本是不允許的,我是看你要伺候許念嬌可憐才特別為你申請,
現(xiàn)在你還想占廠里的便宜!”我氣到一時失語?!拔覒{自己本事掙錢,
怎么就成了工廠公費讓我去上學(xué)了?”況且他劉廠長是不想辭退我嗎?這城里除了我,
再也找不出更加優(yōu)異的技術(shù)工人了。況且前段時間,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
因為我市狀元的身份廠里也跟著沾了不少光。大家都想看看,市狀元工作的地方是哪里,
慕名而來。因為我的名號,更是引來了不少外來商家進貨。占了我的便宜,覺得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