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霜未融“老板娘,開發(fā)區(qū)管委會有一輛車要進來,他說他叫齊峰。放行嗎?
”電話是華裳紀公司門衛(wèi)打給董事長兼總經理藍梅的。公司原先的董事長祝達在的時候,
大家都叫藍梅為老板娘?,F(xiàn)在竺達不在了,大家還是習慣性地稱她老板娘。
“這么點芝麻大的事情也來煩我!要不要放閑人進來,你門衛(wèi)一點主見也沒有,那就別干了,
回家抱孫子去!”這些天,藍梅除了發(fā)發(fā)愣就是發(fā)發(fā)火,或者打打電話。自從竺達出了車禍,
藍梅臉上一直掛著“冰霜”,差不多半年了,始終沒有融化過。董事長室外面,
左邊是總經理助理室,右邊是董事長助理室。
董事長助理沈蓉蓉和總經理助理任重感覺到藍梅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大。過了一會兒,
藍梅的心情可能平靜了一些,她把電話打回傳達室:“放進來吧!”“老板娘,那個齊峰說,
他不進來了。車子已經開走了?!北0舱f。過了片刻,藍梅“呯“的一聲關了門,
她苗條勻稱的身影出現(xiàn)在董事長助理室門口:“蓉蓉,通知任重,去瑞閣酒店,
二十分鐘趕到!”沈蓉蓉也不多問,趕緊去總經理助理室叫了任重。任重還有個職務,
那就是藍梅的專職司機。到了瑞閣酒店門口,藍梅眼睛看著別處,對任重說:“你知道的,
今天這個外商談的是大生意。你別進來,別像上次那樣,把一樁大單弄跑了。
”任重不悅地說:“上次的單子跑了,也怨我?我只是拉了齊峰一把,
是他自己跌了個狗吃屎。誰讓他弱不禁風,這么不禁拉呀?
”藍梅一瞪眼:“你不就是會點功夫嗎?顯擺什么?”任重道:“我顯擺了嗎?
要不是他跟你動手動腳,我也懶得拉他?!薄八懔耍瑒e說了。你就待在車上。
不管我吵成啥樣,你就當沒聽見就是了?!彼{梅下了車,
丟給任重二十元錢:“我身上只有二十元現(xiàn)金,拿著,晚飯你自己打算。
”任重一臉的不高興,心里說:“你們在里面大魚大肉,這二十元讓我吃什么?
”與外商的酒宴到晚上九點才結束。藍梅和蓉蓉從酒店出來。藍梅的冰霜臉更蒼白、陰沉了,
連呼吸也有點急促。到了停車場出口,任重說:“老板娘,掃一下二維碼,停車費二十五元!
”藍梅沒好氣地說:“ 停車費也要我付,你付一下能虧死人嗎?”“我想虧也得有錢啊。
”按照藍梅的意思,財務部把任重上個月的工資扣押了。藍梅心里有氣,又不好意思發(fā)作,
只得悻悻地把停車費付了,然后坐在車后排閉目養(yǎng)神。出了瑞閣酒店,
任重問蓉蓉:“合同沒有簽下來?”“外商簽了,管委會的章沒蓋?!比厝卣f。
“這是我們與外商間的生意,為啥要管委會蓋章?”“因為是管委會牽的線,要訂三方合同。
”“就是說,管委會要從中抽一筆錢?”“那倒不是。齊峰說,他沒帶章,
讓我們老板娘親自去管委會蓋?!薄澳切邪?,我們現(xiàn)在就去管委會蓋章?!薄安恍?!齊峰說,
他會打電話給老板娘的。不準帶亂七八糟的人一起去?!薄斑@家伙就是居心不良,
仗著是管委會周主任的干兒子,居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2 癩蛤蟆與天鵝藍梅突然醒了,
罵道:“你吃這個醋干什么?齊峰再讓人討厭,也比你強,至少他還有吃天鵝肉的欲望。
”第二天剛上班, 蓉蓉就溜進了總經理辦公室。見任重正在筆記本上玩游戲,
便靠近他身邊問:“任哥,你說,我們與外商的合同,竟然要第三方簽字,
這樣的合同我聽也沒聽說過?!比沃卣f:“你問我,我去問誰?”他顧自玩著游戲。
沈蓉蓉從口袋里摸出一把糖說:“昨天晚上,閑來無事,我在我那小區(qū)里轉悠,
小區(qū)里有一個姑娘出嫁了。我去看熱鬧,喜家捧給我一把喜糖,你吃不?
”任重看也不看:“不吃!我不吃別人的喜糖?!比厝氐溃骸澳侨胃?,
你的喜糖啥時給我吃啊?”“下輩子吧!”“你難道看不出來,
老板娘已經直白地向你暗示了?!薄昂f!她都巴不得我成為乞丐去要飯!
”沈蓉蓉附在任重耳邊,輕聲說:“她在說,希望有只癩蛤蟆……去……吃她的……天鵝肉!
”“不是有一只癩蛤蟆想吃她的……天鵝肉嗎?”沈蓉蓉“噗嗤”一笑:“你是說‘蜂兒’?
老板娘能喜歡他嗎?論長相沒長相,論風度沒風度。”任重說:“你別小看這個‘蜂兒’,
人家可是正宗的‘官二代’,除了我們老板娘,一般的人他還真不放在眼里。你不信,
你去追追看?!鄙蛉厝爻沃匾坏裳郏骸肮聿湃プ匪?!”她一把攥住任重的胳膊,
說:“任哥,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就直說了吧,過去是我錯!我不是早就向你認錯了嗎?
我現(xiàn)在是真心實意的愛你的!”任重道:“唉,我也直說了吧。我這人有個毛病,
有對象的女孩不敢去愛,怕被揍。沒對象的女孩不想愛,別人不要的,我也不想要!”“你!
”沈蓉蓉怒氣升了起來,隨后又硬生生地壓了下去,撒嬌道:“過去,
我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任重道:“哎呀,今天的網絡真卡,連網頁也打不開了。
”蓉蓉道:“啥?網絡卡,說網絡干啥?”她見任重朝她的背后努努嘴,回身一看,
見藍梅正站在總經理助理室門口。蓉蓉嚇了一跳,弱弱地招呼道:“老板娘好!
”藍梅冷笑道:“你喜歡總經理助理室,那我就把董事長助理室撤銷了。你馬上搬過來吧,
以后與他卿卿我我的可以方便些!”“老板娘,不是的!不是的!
我是為合同的事找他聊幾句!”藍梅朝任重看了一眼,訓道:“你的總經理職務雖然撤了,
但你還是總經理助理。那些文件呀資料呀,該理的就理理。這么大的總經理辦公室,
換了塊牌子給你當助理室,但不是給你玩游戲用的?!比沃乩^續(xù)玩著游戲,連頭也沒抬。
藍梅叫沈蓉蓉:“你來我辦公室一下?!鄙蛉厝匦闹徐刈哌M董事長室。
藍梅問:“你與任重談起過齊峰沒有?你覺得他怎么樣???
”蓉蓉囁嚅著說:“齊峰今年三十歲,是開發(fā)區(qū)管委會成員,他的父親是市外貿廳副廳長,
干爹是……”藍梅不耐煩地說:“算了算了,這些還是我告訴你的,用得著你來重復一遍?
那個任重跟你說了些什么?”蓉蓉說:“任哥說,沖大家都叫齊峰做‘蜂兒’這一點,
就可以肯定,他是塊拈花惹草的料?!薄八旋R峰,不叫他峰兒叫什么?”藍梅說。
“大家嘴里叫的‘蜂兒’是蟲字旁那個蜂。”“任重就喜歡在背后嘀咕,
他為什么不當面跟我說?”“他當面跟你說什么?說齊峰嗎?你不是也沒有告訴過任哥嗎?
任哥說了,他不知道您跟蜂兒來往,是那個招商引資呢,
還是招蜂引蝶……”藍梅猛地站起來:“放肆!”沈蓉蓉說:“老板娘,您別生氣,
我本來不想說的,是您要我說的啊。其實,我覺得,你與‘蜂兒’,不,
那個齊峰確實很般配。畢竟,有了他這一靠山,我們華裳紀公司必定能實現(xiàn)再次騰飛!
”藍梅說:“沈蓉蓉,我現(xiàn)在正式通知你,你被解雇了。馬上去財務室結賬滾蛋。
”沈蓉蓉頓時嚇得花容失色,立馬跪下來求饒:“老板娘,我錯了。我是胡說八道!
看在我跟了董事長這么多年的份上,饒了我吧!”藍梅道:“你已經跪過多少次?就是不改!
饒過你可以,但你必須離任重遠點?!薄拔遗c任哥現(xiàn)在只聊些公司和工作的事情。您知道,
在竺董出車禍之前,我已經拒絕了任哥的求婚。好馬不吃回頭草,
我不會再……再愛上任哥了?!薄澳銗鬯悄愕淖杂?,但我必須告訴你,
這輩子我不會放過他。他欠我一條人命。我要喝他的血,剝他的皮,
抽他的筋……你要與他混在一起,別怪我連你的皮也剝。”沈蓉蓉道:“我知道!
我一定聽老板娘的!”3 車禍之謎任重和沈蓉蓉都可以說是華裳紀公司的元老。半年前,
華裳紀公司總經理任重親自駕駛路虎越野車,送董事長竺達去瑞閣酒店會見客商。
任重要開車,沒喝酒。竺達親自陪客商喝。酒足飯飽,一樁大單生意也談成了?;貋淼穆飞希?/p>
竺達十分興奮,他把任重拉出駕駛室:“去,坐副駕駛室去,我來開車。
”任重說:“這不行,你都喝酒了,而且喝了不少!”竺達道:“這點酒算什么!
今天高興?。〉认掠鼋痪?,你來替我就是?!薄安恍校@不是交警查不查的問題,
是你我的安全問題?!薄澳悴恢牢矣旭{車癮?你再啰嗦,當心我把你總經理的職位擼掉!
”竺達嘴里哼著小調,穿過大街,出城而來。任重雖然時刻留心著,可竺達戴著墨鏡,
任重不太看得清他的眼睛有沒有打瞌睡,只得不停地囑咐他:“你要小心?。?/p>
”被任重嘮叨得煩了,竺達怒道:“別說話!”到了城外,深寬的錦川河緩緩流過。
看看快開到錦川大橋了,竺達問:“任重,你看前面那車是不是開發(fā)區(qū)管委會齊峰的車,
我超上去逗逗他。”說著一踩油門,路虎車“嗖”的一聲往前竄去。任重道:“竺董,
別別別!剎車!”就在快撞上的時候,竺達方向盤一轉,路虎車風馳電掣沖斷護欄,
向河里沖去……千鈞一發(fā)之際,任重大喊:“竺董,快跳車!”他自己快速打開車門,
左腿一蹬,身體彈射出去,“呯”的落入河中……幾乎同時,竺達也打開車門,跳了出去。
他的酒喝多了,頭有點暈,眼睛也有點迷糊。這一跳,不偏不倚,頭下腳上,
一頭撞在橋墩上,當場嗚呼哀哉!任重從水里爬上來,毫發(fā)無損。
交警、救護車、保險公司都先后趕來了。藍梅見到任重,一把抓住他的胸襟,
吼道:“你是怎么開的車?為什么你還活著?你還我丈夫來!你為什么不去死?
”交警開始對任重做筆錄?!罢l開的車?”“我!”任重道?!霸趺磿_到河里去?
”“打瞌睡了?”藍梅不滿足于保險公司的賠償,像個潑婦似的天天上任重的家里吵。
“我要起訴你,任重,你是故意的,你想蓄意謀殺竺達?!薄拔遗c竺達是結義兄弟,
我為什么要謀殺他?”“你害死了他,你就是華裳紀公司名正言順的董事長!
”這華裳紀公司的股份,竺達占46%,任重占38%,其他占16%。“你要這么想,
我也沒有辦法。但我可以對天發(fā)誓。這車禍只是意外!”“我憑什么相信你?
我要申請凍結你的股份,你要不同意,那你就是心里有鬼!
反正我已經聘請了全市最好的三個律師,我相信我一定能打贏這場官司。
”“這是多大的事啊,用得著如此大動干戈?不用上法庭了,訴訟費、律師費都省了吧,
你想咋樣就咋樣!”“那行,反正不能太便宜你了,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竺達的喪葬費、我兒子的撫養(yǎng)費,我的精神損失費,都得你賠!”“你兒子?
你在外面還有私生子?”“你才有私生子!是我剛剛查出來我懷孕了。
你把你住的商品房賣了賠給我?!薄拔野逊孔咏o你,我住哪?”“我家的別墅里有好多車庫,
你挑一間住吧。你別有逃跑的想法,你必須一輩子留在華裳紀公司。華裳紀公司不倒閉,
你永遠別想走!”“要是我說‘不’呢?”藍梅愣了愣,
突然拍胸部、拍膝蓋地嚎啕大哭起來:“啊呀!達哥呀,你怎么這么狠心,丟下我顧自走了?
你交的好兄弟,把你害死了,又要害你的老婆。當初你們結拜時說啥來著?說‘有難同當’,
現(xiàn)在華裳紀公司有難了,他就想跑了!叫我一個婦道人家怎么管理啊!”藍梅把竺達搬出來,
任重也不想跟她啰嗦了?!靶辛?,我不走。這是我和達哥一起創(chuàng)起來的家業(yè),
我也舍不得丟下!”藍梅繼承了竺達的股份,自然而然地成為華裳紀公司董事長。
她原先只是任重的助理,她撤銷了任重的總經理職務。任重現(xiàn)在成了她的助理。
藍梅道:“雖然你的股份凍結了,總經理撤了,但我還是不放心你,你實在太有能耐了。
以后你必須二十四小時在我的視線范圍內,你就給我開車,工資按中層干部級別給,押半年。
”任重瞪大了眼睛:“叫我給你開車?你不怕我把車開到橋下去?
”藍梅道:“你要真把車開到橋下去,我也認了,我也早點去泉下見我老公。
如果你給我開車十年無事故,我就解凍你的股份,恢復你的總經理職務,幫你買一套商品房。
”這天,是竺達下葬后的第七天。一大早,沈蓉蓉帶了祭品,來到墓園里,想祭拜一下。
遠遠地,她看見任重坐在竺達墓碑前,自飲自酌。她輕手輕腳地從一排柏樹后面繞到墓后,
只見任重又倒了兩杯酒。他把其中一杯酒灑在墓碑前,端起另一杯一飲而盡,
自言自語地道:“達哥,我今天不開車,陪你喝個痛快!”然后又開始倒酒?!斑_哥,
我到現(xiàn)在還想不明白,那天你為啥這么固執(zhí),明明已經喝多了,為何還非得自己親自開車,
我勸也不聽。你走了,藍梅提出許多無理的要求。我本不想遷就她。看在你達哥的份上,
我認了。錢乃身外之物,你達哥的股份比我多,不也是拋下就走了嗎?”任重又干了一杯,
道:“我只是擔憂藍梅一介女流,如何管理得了這么大的企業(yè)。她現(xiàn)在對我恨之入骨,
恨我害死了他老公。達哥,你說,我該咋辦?我現(xiàn)在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雄心壯志,
每天就沉浸在游戲里,得過且過了?!鄙蛉厝貜哪贡笞叱鰜恚泻舻溃骸叭胃?,
我來祭拜一下達哥?!彼惨篮J賣瓢地倒上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心里默默念道:“達哥,飲了這杯酒,你能不能原諒我食言了。我過去是發(fā)過誓,
只愛你一個人??墒牵铱偛荒茏冯S你去另一個世界呀。愿你在天之靈保佑我,
讓我和任哥重拾舊緣。”她虔誠了拜了三拜,然后在任重的旁邊坐下來:“任哥,
不介意我跟你飲幾杯吧?”任重自始至終都是以冷冷的目光看著她。
他從身旁的籃子里掏出一只杯子,倒上了酒。蓉蓉詫異地問:“你都準備了杯子,
你知道我要來?”任重面無表情地說:“藍梅也會來!
”沈蓉蓉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任哥心里還有我。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說:“任哥,
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我錯了,當初是我鬼迷心竅,離開了你?,F(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
我真正愛的人還是你。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任重冷笑一聲,沒吭氣。
沈蓉蓉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端起杯,把杯里的酒一口干了,說道:“任哥,那時的我,
真的,真的有說不出口的無奈,我內心也很痛苦?!比沃乜嘈α艘宦?,
道:“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有的人愛有婦之夫,有的人養(yǎng)地下情人,
有婦之夫又去勾搭別的男人……”沈蓉蓉一把抓住任重的胳膊,
一副可憐巴巴的神色:“任哥,我知道我傷你很深,我不祈求你馬上原諒我。
但我是真心想彌補過去的過錯的,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愿意用一生來證明我對你的愛。
”任重又“哼”了一聲:“走!該回去了!”任重每天起得很早,去街上吃了早餐,
回到藍梅的別墅里,坐在院子里的水池邊等候。
藍梅的別墅是他老公——華裳紀服裝有限公司老板竺達在的時候造的,花了六百多萬,
院子很大,別墅背靠青山,前臨大路,隔著大路就是錦川河。
清澈的水從后山一條小水溝流入院子,在小池塘里停留片刻又流入錦川河。
清晨的陽光灑在藍梅那奢華的別墅庭院,
然而這溫暖的光線卻照不進車庫里任重那黯淡的世界。這一天,任重從簡陋的行軍床上起身,
剛洗漱完畢,藍梅從樓上窗口探出頭來說:“你去街上,給我買點早餐來。十分鐘!”說著,
從窗口飛下一張二十元的鈔票。這時候的任重,儼然成了她的下人。任重買了早餐回來,
藍梅迫不及待地說:“馬上去公司!”任重應了一聲,迅速將車從車庫里開出來。
藍梅穿著一身昂貴的套裝,高跟鞋踩得“嗒嗒”作響。她在車門前停下來,
怒道:“我看你人還未老,反應好遲鈍??!開個車門也要老半天?”上車后,
藍梅隨意地將手中的名牌包扔到后座,冷冷說道:“別磨蹭,今天我有個約會。要是遲到了,
我會恨你一輩子!”任重愣了愣,心里說:“今天不是達哥的五七嗎?消息都發(fā)出去了。
你還約會?跟達哥去陰間約會???”到了公司,藍梅前腳剛踏入辦公室,
后腳就把任重叫了進去?!叭?,把這份文件送各個部門?!彼{梅將一疊厚厚的文件扔給任重,
眼神中滿是挑釁。任重問:“你不去約會了?”藍梅道:“干嘛?
你倒打聽起老板的私生活來了?”任重皺皺眉:“往常您不是讓董事長助理去分發(fā)文件的嗎?
”“我現(xiàn)在也是總經理,我讓你這總經理助理去分發(fā),錯了嗎?
” 藍梅陰笑道:“我就喜歡看你跑步,你跑步的樣子好帥!”任重道:“我還沒吃早餐呢!
”藍梅怒道:“剛才給我買早餐時,你沒給自己買?”“沒錢買,沒時間買。
”任重鼓了一肚皮的氣,沒奈何,抱著文件,在各個樓層間跑了一圈,累得氣喘吁吁,
汗水濕透了襯衫。文件分畢,他剛想在總經理助理室休息一會,
藍梅又打來了電話:“馬上去把車子洗一下。”“車子昨天不是剛洗過嗎?
”“我要你親自洗?洗車店洗不干凈的。今天我坐在車上就聞到一股怪味。
你總不會讓我坐有怪味的車子去約會嗎?”蓉蓉走過來說:“任哥,我與你一塊兒去洗吧!
”任重把車開到河邊。這是一片鵝卵石灘,慢慢延伸到水里。灘涂里密密麻麻的樹,
有的樹長在水里,樹葉茂盛,陽光從葉間灑下來斑斑點點的影子。任重拎來一桶桶水。
蓉蓉用抹布擦拭著。洗了一會兒, 送外賣的來了?!叭胃?,你不是沒吃早餐嗎?
這是我點的肯德基,吃點東西吧,別太累了?!比沃貨]理會她,顧自洗車。
沈蓉蓉難過地說:“任哥,你別這樣好不好?我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的身子是干干凈凈的。我真的想重新和你走下去,你難道一點機會也不給我了嗎?
”任重冷笑道:“要是達哥還在,你還需要我給你機會嗎?”蓉蓉愣了愣。
任重道:“你的身子臟不臟,與我沒關系,我也不會幫你洗身子,我只負責洗車子。再說了,
干凈不干凈也不是自己說了算。我這車子明明昨天洗得很干凈了,老板娘說還是臟的。
”蓉蓉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她丟掉手里的毛巾,
猛地從任重的身后抱住了他:“任哥,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愛你,這些天來,
我白天只想往你辦公室跑,晚上的夢里都是你?!比沃乇还康煤粑布贝倨饋?。
蓉蓉見任重沒有推開她,更是激情迸發(fā),她扭動著身子,胸膛靠在任重的背上不住地摩擦著,
嘴也沒閑下:“任哥,我們重新開始吧!這輩子我只忠于你。我為你下廚房,
為你生孩子……”任重的手機又響了,是藍梅打來的:“你洗個破車要這么長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