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車子徹底消失在視野中之后,楊飛微微瞇起眼,抬頭掃了街道對面一棟大樓的某個窗口一眼。
是監(jiān)視秦艷陽的嗎?
自己這老婆,究竟是什么人啊。
與此同時,車上的秦艷陽俏臉寒霜,撥通了一個號碼:“張云青,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派人監(jiān)視我,打斷你的腿?!?/p>
電話里沉默了片刻,傳來一道明顯壓抑著憤怒的聲音:“艷陽,你為了逃避咱們的婚約,有必要將事情做的這么絕嗎?”
“那只是我父母以及你們張家一廂情愿的想法而已,我,以及我爺爺,并未同意你們的求婚?!鼻仄G陽果斷懟了回去。
“他是誰?這天下間,除了我張云青,誰有資格配得上你秦艷陽,你是天之驕女,是九天之上的鳳凰,他算個什么東西,也配?”
怒意已經無法壓抑,聲音帶著低沉的咆哮與怒吼。
秦艷陽淡淡道:“就算他是一堆牛糞,從現(xiàn)在起,他是我秦艷陽的男人,便是世間最肥沃的養(yǎng)分。”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帝京,地段最好的別墅區(qū),一棟別墅內,張云青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英俊的臉上帶著幾分猙獰的扭曲,狠狠將手機砸在地上。
嘭!
手機四分五裂。
張云青咬牙切齒,怒吼道:“混賬,你是我的,誰他么都搶不走!以為隨隨便便找個男人就能做擋箭牌,以為結婚就能從我手心逃掉是吧,那老子就讓你喪偶?!?/p>
另一邊,楊飛坐上的士之后,的士師傅問他去哪兒,他急忙掏出手機,看到秦艷陽發(fā)的一個定位,說了地址。
“吆,咱們?yōu)I海最牛的富人別墅區(qū)啊?!钡母缏牭降刂罚滩蛔◇@呼一聲,從車內后視鏡向后排的楊飛不斷打量著。
楊飛甚至看到了的哥懷疑的眼神。
楊飛報以一笑,沒搭話。
他看著手機,這上面僅有的兩位好友,一個備注師父,另一個備注相親對象。
他想了想,將相親對象修改成老婆。
剛備注好,發(fā)現(xiàn)朋友圈有新消息,便忍不住點開。
是秦艷陽發(fā)的一條朋友圈。
配圖兩張,結婚證封面照,以及里面的內容照。
文案是:往后余生,請多關照!
看著這八個字,楊飛內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溫馨與暖意,嘴角勾勒出一絲迷人的弧度。
他留下八個字:相互關照,攜手同進。
他并不知道,秦艷陽這條朋友圈給華夏帝京真正的上流社會圈子丟下了一顆核武,掀起了驚濤巨浪。
退出秦艷陽的朋友圈之后,楊飛戳了戳師父。
毫無回應。
“唉,師父啊師父,您老到底有沒有將我當成真正的徒弟啊。”楊飛內心無奈的感嘆著。
他好像有個師父,又好像沒有。
十三歲那年,老家伙突然出現(xiàn),給了他一場機緣。
十年來,每次都是老家伙對他單方面的聯(lián)系,基本上都是放養(yǎng)著讓他成長。
等他在海外混出點名堂了,偶爾便會讓他做點事。
一年前那場變故發(fā)生后,老家伙竟然又主動聯(lián)系他了,自己告訴他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尋求治療之法,結果老家伙讓他回華夏,說只要娶一個名叫秦艷陽的女人,一切自有機緣。
老家伙喜歡打啞謎,楊飛雖然滿腦子疑問,卻無從求解。
一個紅綠燈路口,車子停下等紅燈,楊飛正想問還需要多久到目的地,卻突然心生警兆。
他猛然回頭。
一輛混凝土罐車正從后面呼嘯而來。
絲毫沒有剎車的跡象。
楊飛瞳孔一縮,來不及多想,吼道:“快下車?!?/p>
說話聲中,他猛然推開車門,身軀如離弦之箭,從的士后排飛了出去。
哐?。?!
罐車狠狠撞擊在的士車上。
的士車后半截車身被擠壓成餅,整個車身亦是被罐車強大的慣性力量沖擊的向前飛了出去。
罐車竟還沒有減速,瘋狂的推著的士車向前移動,最后狠狠一頭扎在了對面二十幾米的小山坡上。
的士師傅死了。
混凝土罐車司機也死了。
有兩人死亡,屬于交通大事故,楊飛身為唯一的現(xiàn)場逃生者,目擊證人,配合做了筆錄。
最終,這件事被定性為交通意外。
楊飛走出警局的時候,外面夜色籠罩,天已經黑了。
從口袋里摸出煙點上一根,楊飛狠狠吸了一口,瞇著的雙眸之中迸射出兩道銳利光芒,一股無形殺意從身上鼓蕩開來。
結合從民政局出來之后,有人在對面大樓暗中監(jiān)視,他覺得這并非一場簡單的交通意外。
有人想他死。
肯定不是暴露身份的緣故,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不可能用這么幼稚的手段。
那就只能是秦艷陽那邊的問題了。
“與你結婚,還真是有點麻煩呢?!?/p>
抽完一支煙,楊飛丟掉煙頭,想起之前秦艷陽對他說的那句話,喃喃自語。
與此同時,帝京繁華街區(qū),一棟標志性大樓頂層。
這是由京圈真正的頂級闊少們共同打造的一家私人會所,號稱名人堂。
屬于沒有足夠的身份背景,有錢都買不到入場券的那種。
因為秦艷陽發(fā)的那條朋友圈,今天的名人堂異常熱鬧。
一些平日里很少出現(xiàn)的公子哥,今日都不約而同的聚集于此,討論著這件事情。
張青云也在。
他已經喝了很多酒。
就在剛剛,他被他大哥打電話狠狠罵了一頓。
在張家,除了那幾個長輩之外,也就只有他大哥敢罵他。
因為他大哥不僅僅是他心目中的神,更是所有人心目中公認的年輕代第一人。
可是,他如何甘心?
自己內定的女人,竟然跟一個不知哪旮旯冒出來的野小子結婚了,他只覺得臉上被狠狠的抽了一個耳光。
最可惡的是,讓人去解決那小子,卻失手了。
剛剛他大哥打來電話,讓他停止這種無意義的舉動,他當然是不服氣的。
可他大哥的指令,他卻不敢違背。
只能借酒消愁。
“秦艷陽你還不了解么?她這樣的奇女子,豈會甘心嫁給一個來路不明的野小子。無非就是鬧鬧脾氣,專門找來一個擋箭牌罷了?!?/p>
“就是,放眼帝京,除了你張青云,誰有資格配得上她?”
一眾好友好言相勸。
張青云哼了一聲,依然難掩心中怒火。
就在這時,整個熱鬧的場地突然變得安靜了許多。
眾人抬頭,只見一名身穿白色束腰襯衫,黑色七分褲,腳踩高跟鞋,扎著簡單馬尾的年輕女子大步走來。
“艷陽!”張青云見到女子,激動的迎了上去。
女子已來到他身前,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
張青云一臉驚愕,不敢置信的抬頭望向秦艷陽:“你……”
“啪!”
反手又是一個耳光,響亮清脆。
張青云渾身戰(zhàn)栗,身軀抖動如篩糠一般。
他雙拳緊握,指甲都鉆進了手心里。
可他卻極力的抑制著心中狂怒,不敢動彈。
整個大廳安靜的可怕,所有人都是一臉錯愕,張大了嘴巴。
都是圈子里的人,誰不認識誰啊,即便有些人私下里不睦,面子上也會過得去。
秦艷陽這樣當眾打臉,實在是太過分。
然而卻無人言語。
更無人敢阻攔。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秦艷陽問道。
她語氣平靜,喜怒不顯。
張青云深吸了一口氣,望著秦艷陽道:“什么警告?艷陽,你今天怎么了,我哪里得罪你了?”
那種腌臜齷齪事情,在場之中做過的人不少,可要當面承認,是不可能的。
證據呢?
“艷陽,你……你這是胡鬧??旄嘣频狼浮!本驮谶@時,一道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p>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來。
他儒雅帥氣,眉宇間與秦艷陽有幾分相似。
“秦大哥!”
“秦兄?!?/p>
一路走來,很多人都尊敬的向那名男子打著招呼。
秦臻點了點頭,神情嚴肅的走到秦艷陽身邊,皺眉道:“你今天鬧夠了沒有,結婚的事情豈能亂開玩笑?”
秦艷陽露出一個笑容,叫道:“哥,你也在這啊?!?/p>
“走,跟我回去?!鼻卣槊畹?。
秦艷陽笑著說:“我還要飛回濱海,陪我老公吃夜宵呢。”
圍觀眾人都流露出吃瓜的表情,很多人偷偷望向張云青。
只要是人,在吃瓜這種事上,并無太大區(qū)別。
張云青嘿嘿低笑了幾聲,帶著幾分邪性,眸中殺意凜冽。
本礙于大哥的訓斥,他還打算先緩緩,現(xiàn)在他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那個小子,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