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近了能聞見鐵銹味 —— 后來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墨水。

「福安公寓住戶守則（違者后果自負(fù)）：每晚 22:00 后，

禁止觀看任何含鏡面的影像（電視、手機(jī)、電腦皆算），包括反光的金屬表面。

敲門聲必須問三次『誰』，三次都答『住戶』才能開，開門時間不得超過三秒，

且開門時必須閉眼數(shù)到七。所有鏡子必須用黑布遮蓋，凌晨 1:00-3:00，

哪怕聽見自己名字被喊，也絕對不能掀布。走廊盡頭的廁所永遠(yuǎn)別鎖門，若發(fā)現(xiàn)門是鎖著的，

立刻退到三樓轉(zhuǎn)角，等聽見三聲沖水聲再回來。冰箱里每天會出現(xiàn)四瓶牛奶，

必須在午夜前喝完，若哪瓶變成暗紅色，要閉眼倒進(jìn)廁所，過程中無論聽見什么都別睜眼。

睡前必須檢查床底，若有黑色長發(fā)，別碰，用打火機(jī)燒干凈，燒的時候要背對著床，

且絕對不能回頭。墻壁上的霉斑若變成人臉形狀，立刻用鹽撒上去，邊撒邊念『塵歸塵』，

千萬別跟『臉』對視，尤其是它眨眼的時候。本公寓只有四名住戶，若看到第五個人，

不管對方說什么，立刻回房鎖門，直到聽見門外有指甲刮墻聲才能開門。聽見任何戲腔唱戲，

立刻用棉花塞住耳朵，若聽見『良人啊』三個字，必須原地跪下磕三個頭，頭不能抬。

禁止穿任何紅色衣物，包括帶紅點的襪子，若不慎穿了，要立刻脫下來燒掉，

燒時必須盯著火苗，不能讓火滅。凌晨三點整，必須站在客廳中央，面朝大門，

期間無論誰拍你肩膀，都不能回頭。永遠(yuǎn)別相信鏡子里的自己，尤其是它對你笑的時候。」

「搞什么鬼。」我嗤笑一聲，指尖捏著紙角搓了搓，質(zhì)地粗糙，像某種動物的皮。剛要揉掉，

二房東趙宇從房間出來了，白襯衫熨得筆挺，眼鏡片反著冷光，手里的馬克杯騰起白霧，

聞著卻不是咖啡香，倒像消毒水。「小林回來了？」他笑了笑，嘴角扯得太開，

露出的牙齦泛著青，「外面雨大嗎？」「還行?！刮覔P(yáng)了揚(yáng)塑料袋里的啤酒，「晚上喝點？」

他的眼神突然抖了一下，像被針扎了，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