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萊目光從裴京硯手里的餅干棒挪回他臉上,喉嚨微微滾動,“那個........我對房間沒什么需求,能住就行?!?/p>
雖然她也想住大房間,但她并不想跟裴京硯有什么親密接觸。
“我不行?!迸峋┏幪籼薜卣f:“我住不慣小房間?!?/p>
沈萊一噎,又聽見裴京硯說:“而且攝像頭就在那里拍著,難道你想讓大家知道我們是假扮的?”
果然,沈萊一轉(zhuǎn)頭就看見旁邊直直懟上來的攝像頭,不用想都知道此時直播間里有多少觀眾正看著他們。
見沈萊有些搖擺不定,裴京硯像是看出她的心思,冷嗤一聲:“放心,不會占你便宜?!?/p>
其他幾對嘉賓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他們今天要是不吃這根餅干棒,兩人就坐實(shí)了假夫妻的事。
開播第一天就被揭穿,沈萊剛挽回的名聲也就完了。
沈萊捏了捏衣角,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似的,豁出去說:“好,做就做,不過你不準(zhǔn)占我便宜?!?/p>
裴京硯唇角勾起,微翹的弧度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揶揄,“只要你別像上次在酒店主動貼上來就行了。”
沈萊不由得想起那晚她神志不清求著讓裴京硯幫她的一幕,臉騰地迅速躥紅。
礙于在鏡頭前,她硬生生把那句“你倒貼錢給我都不要”的話默默咽回了肚子里。
隨著苗導(dǎo)一句“開始”,游戲正式開始。
“沈大小姐,準(zhǔn)備好了?”裴京硯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面前響起。
沈萊咽了下口水,故作鎮(zhèn)定,“嗯?!?/p>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做個游戲而已,兩人連床都上過了,這點(diǎn)小事算得了什么。
想到這里,沈萊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含住了餅干棒的一頭。
巧克力的香味在嘴里蕩漾開,唇齒間好像都沾染上了甜味。
沈萊還沉浸在味道不錯的思緒里,頭頂忽然落下一片陰影。
只見裴京硯咬住了另一邊的餅干棒,節(jié)目組還特地給了他嘴唇的鏡頭,唇形飽滿,是血?dú)夂茏愕募t,讓人有種忍不住吻上去的沖動。
【這嘴,我可以親一整天!】
【下輩子我一定要擁有這個嘴唇!】
【沈萊這死丫頭吃得真好啊,私底下肯定天天親吧?!?/p>
【何止是親,換成我一定嘬到裴總嘴禿嚕皮?!?/p>
【求求你們穿條褲子吧?。?!】
沈萊卻顧不上欣賞裴京硯的嘴唇,因?yàn)檫@個動作,兩人不可避免面對面,彼此的臉清晰地映在對方的眸子里。
他們唯一一次這么近距離接觸還是上次在酒店,而且是沈萊神志不清的情況下。
沈萊心臟莫名一縮,捏著餅干棒的手無意識收緊。
周圍的空氣都好像變得逼仄起來。
裴京硯還是那副從容悠閑的樣子,仿佛這個距離根本勾不起他的情緒起伏。
做個任務(wù)而已,裴京硯都不緊張,她緊張什么。
沈萊調(diào)整了下呼吸,強(qiáng)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餅干棒上。
然而即便沈萊努力想要忽略,但裴京硯的存在太過強(qiáng)勢,尤其是逐漸縮短的距離,裴京硯的身體離她越來越近。
沈萊不經(jīng)意間一抬眼,恰好撞進(jìn)了裴京硯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里。
她睫毛一顫,嘴里的餅干棒也抖了一下。
“沈大小姐,小心點(diǎn)別弄斷了?!迸峋┏幬P(yáng)的尾調(diào)響起,“不然我們今晚只能睡大街了。”
沈萊喉嚨發(fā)干,“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她故作鎮(zhèn)定,心臟卻抑制不住緊張起來,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沈萊甚至能感覺到裴京硯滾燙的氣息,帶來若有若無的癢意。
沈萊手心冒汗,后背也逐漸僵硬。
那股熟悉的松木冷香縈繞在兩人之間,裴京硯垂眸看著沈萊,她正欲蓋彌彰地吃著餅干棒,唇瓣微張,隱隱能看見一小截嫣紅的舌尖。
裴京硯目光一沉,忽然咬碎了大半截巧克力餅干棒,毫無預(yù)兆貼近了她的唇,強(qiáng)烈的雄性荷爾蒙瞬間包圍沈萊。
霍馳霖任務(wù)正做到一半,余光忽然瞥見正在吃餅干棒的沈萊和裴京硯。
兩人越咬越近,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看起來就快要親在一起。
霍馳霖齒關(guān)猛地用力,一時間忘記自己還在做任務(wù)。
“咔嚓——”
嘴里的草莓餅干棒毫無征兆斷成了兩截。
這下不僅霍馳霖愣住,連正沉浸其中的白含穗也愣住了。
【我敲!怎么回事???我的零碎CP怎么失敗了?。。?!】
【是不是節(jié)目組給的餅干棒有問題啊,是生怕我的CP接吻給我看嗎?。?!】
【沒人注意到嗎?剛剛霍少看的位置好像是沈萊那邊?!?/p>
【罪犯女兒的粉絲別來這里自我高潮行嗎?霍少只是想看看別的嘉賓的進(jìn)度而已,這都能扯上沈萊?!?/p>
本來風(fēng)平浪靜的直播間又因此吵了起來,沈萊對此毫不知情,此時她跟裴京硯咬的餅干棒只剩下兩厘米不到,兩人的距離幾乎近在咫尺,沈萊甚至能從他的瞳孔里看見自己泛紅的臉。
沈萊感覺呼吸都有些不暢了,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應(yīng)該行了吧?”
裴京硯斜眼睨向其他嘉賓,“他們看起來勝算可比我們大?!?/p>
沈萊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四周,其他的嘉賓都還在努力咬餅干棒,尤其是影帝影后,那對幾乎快要親在一起。
“所以沈大小姐,你只能委屈一點(diǎn)了?!迸峋┏幪袅颂裘?,“你也不想被別人說,我們看起來像假夫妻吧?!?/p>
沈萊被噎了一下,無奈道:“那你速戰(zhàn)速決。”
裴京硯眸色漸漸晦暗,“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落下,他寬大的掌心倏然扣住沈萊的后脖頸,瞬間拉近兩人的距離,裴京硯英俊的五官毫無征兆在眼前沖擊放大,那瞬間沈萊仿佛生出一種兩人在接吻的錯覺。
她倏然睜大雙眼,看著裴京硯微微歪頭,擦過她的嘴唇,叼住了那一小截餅干棒。
她渾身驟然變得僵硬,連呼吸都窒住。
那晚在酒店房間里零碎的曖昧片段不受控制浮現(xiàn)在腦海中,跟此時的畫面交疊重合。
【啊啊啊啊啊啊太他媽刺激了??!】
【我是新來的,這對這么猛的嗎?】
【果然真夫妻就是無所畏懼?。 ?/p>
【我真的被嚇到了,感覺沈萊和裴總好像不太熟的樣子,沒想到做任務(wù)這么猖狂!】
【我怎么感覺裴總有點(diǎn)故意呢,沈萊臉都紅了,他還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吃。】
【我嚴(yán)重懷疑要不是有鏡頭在,裴總說不定已經(jīng)親上去了?!?/p>
【樓上加一!】
在直播間的尖叫聲中,空氣里響起細(xì)微的“咔嚓”一聲,嘴里的巧克力餅干棒被咬斷。
下一秒,苗導(dǎo)宣布時間到!
裴京硯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鎮(zhèn)定自若拉開距離,沈萊仿佛被定在原地似的,背脊發(fā)麻,指尖都帶著震顫,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裴京硯瘋了嗎?
為了拿到最好的房間這么拼命。
很快工作人員上前來收餅干棒,為了公平起見,苗導(dǎo)還特意拿量尺來測量。
戴童組兩厘米。
顏鄔組四厘米。
霍白組因?yàn)橹型九獢囡灨砂舯黄瘸鼍帧?/p>
而到了裴沈組,居然只有零點(diǎn)八毫米。
苗導(dǎo)拿著小喇叭宣布:“這一局裴沈組獲勝,獲得帶露天花園的頂層豪華大房!”
【我靠!真是意想不到的贏家。】
【這得是嘴唇跟嘴唇貼在一起才能拿到的成績吧?】
【從現(xiàn)在開始我要擁護(hù)我的神經(jīng)CP,誰再說他們假我跟誰急!】
【這是什么瘋癲的CP名,我拒絕!】
霍馳霖袖子下的手緊緊握成了拳。
沈萊跟裴京硯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為了演戲給他看,未免也太過了!
白含穗注意到霍馳霖的眼神一直盯著沈萊,她唇線緊繃,很快換上笑容:“馳霖,輸了也沒關(guān)系的我住哪個房間都可以?!?/p>
白含穗的聲音把霍馳霖的思緒喚了回來,這才反應(yīng)過來節(jié)目還在錄制,他板著臉嗯了一聲,“抱歉,剛才都怪我走神才害你任務(wù)失敗?!?/p>
白含穗善解人意地說:“沒關(guān)系,你應(yīng)該是累了吧,待會兒我們早點(diǎn)休息。”
霍馳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應(yīng)了聲“好”,眼前卻不受控制一直浮現(xiàn)出剛才那礙眼的一幕,胸口仿佛有什么東西堵得生疼。
沈萊沒注意到角落里有抹視線一直盯著她,她忍不住抬手摸了下嘴唇,那上面仿佛還殘留著裴京硯的氣息。
“是在可惜我沒親上去?”裴京硯的聲音冷不丁在耳邊響起。
裴京硯雙手插兜,正眼神玩味地望著她,沈萊像是觸電似的連忙放下手,欲蓋彌彰地昂首,“誰可惜了,我只是想說你剛才也靠得太近了吧?”
要不是兩人是死對頭,她都懷疑裴京硯是故意的。
裴京硯語氣不咸不淡,“我要是不靠近點(diǎn),今晚能拿第一?”
沈萊一時間沒辦法反駁。
不過讓她有些意外的是,霍馳霖和白含穗那組居然失敗了。
剛才沈萊沒去注意他們,所以對于發(fā)生了什么毫不知情,只以為是意外。
作為贏家,裴京硯和沈萊可以享受頂層豪華大房,戴童組被分配到僅次于兩人的次臥,顏鄔組則是住在客房,至于任務(wù)失敗的霍白組只能睡一樓的小房間。
當(dāng)來到頂樓的時候,沈萊的心里忽然平衡了。
這個房間的環(huán)境不能說好,只能說太好了。
一大面毫無遮擋的落地窗,窗外就是帶豪華花園的陽臺,秋千被微風(fēng)帶動得晃動,把整個繁華城市的景象收入眼中。
沈萊的反應(yīng)被裴京硯一絲不漏收入眼底,他勾起唇角,“是不是突然覺得很值得了?”
沈萊嘴硬,傲嬌道:“還行吧?!?/p>
她拉著行李箱走進(jìn)房間,這里寬敞明亮,收拾得干干凈凈,空氣中還隱約飄蕩著香薰的清香。
沈萊剛要把行李箱放下,忽然意識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動作猛然僵住。
這個房間只有一張床。
那不就代表她今晚要跟裴京硯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