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沈萊的瞳孔微微放大。
見她這反應(yīng),裴京硯勾起唇角,“沈大小姐該不會覺得我們都結(jié)婚了,還能分居兩地吧?”
雖然沈萊不愿意承認,但不得不說裴京硯說的有道理。
兩人現(xiàn)在既然是夫妻關(guān)系,不住在一起也太說不過去了。
要是被狗仔扒出來,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流言肯定又會重新爬起來。
沈萊捏了捏掌心,“我知道了?!?/p>
她臉上那抹不情愿沒有逃過裴京硯的眼睛,他目光一冷,收回眼神,“你可以走了?!?/p>
沈萊沒再停留,大步離開了辦公室,仿佛待在這里一秒都讓她無法忍受。
看著沈萊頭也不回的背影,裴京硯靠在座椅上,目光若有所思,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當天晚上,沈萊搬到了裴京硯的別墅。
管家早早就收到沈萊要住進來的消息,一直在門口等著。
“夫人,你好,我是這里的管家,姓孫,你可以叫我孫叔。”
“夫人”兩個字讓沈萊有些不自在,不過她沒糾正,估計孫叔跟外面的人一樣真的以為她是裴京硯的妻子吧。
她微微一笑,“孫叔?!?/p>
孫管家主動上前接過行李箱,“夫人,我來幫你提行李?!?/p>
沈萊沒拒絕,禮貌道:“那就麻煩你了?!?/p>
沈萊跟著孫管家上樓,這是她第一次來裴京硯的家,跟辦公室的裝修差不多,基調(diào)黑灰,看起來內(nèi)斂低調(diào)。
孫管家一邊走一邊跟她介紹家里的各個房間的用途和功能,說到最后他提醒了一句:“對了夫人,三樓盡頭的閣樓平時裴總不讓任何人進入,所以平時請您盡量不要踏足那里?!?/p>
沈萊點頭,這是別人家,不隨便走動和亂翻東西是基本的禮貌,她不至于連這點規(guī)矩都不懂。
說話間正好到了沈萊的房間,她被安排住在二樓轉(zhuǎn)角處的第一個房間。
“夫人,這里就是您的房間?!?/p>
沈萊剛要道謝,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得緊張起來,“那個,這房間是我一個人住嗎?”
孫管家點頭,“是的,裴總說您喜歡有個人空間,所以我就給您安排了這個房間?!?/p>
沈萊暗暗松了口氣,隨即不由得嘲諷自己真是想多了。
裴京硯那么厭惡她,怎么可能會跟她一個房間。
要不是兩人對外聲稱是夫妻關(guān)系,裴京硯估計都不想跟她待在一個屋檐下吧。
沈萊勉強提起唇角,“麻煩你了。”
“您客氣了。”孫管家沖著前方說:“隔壁就是裴總的房間。”
沈萊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見了一墻之隔的主臥。
她很快收回視線,對孫管家笑了笑,然后帶著行李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里看起來像是個次臥,帶了個浴室,一大面無遮擋的玻璃落地窗,面朝院子,一眼望去,還能看見遠方繁華的城市建筑。
沒想到孫管家給她安排了一個風景這么好的房間。
比起她之前住的出租房好太多了。
沈家出事之后,名下的別墅被拍賣,沈萊搬進了一個治安很不好的小區(qū),停水停電已經(jīng)是常態(tài)。
直到那時她才知道,原來世界上存在這種破舊的房子。
就在沈萊整理行李的時候,樓下院子里的大門打開,一輛黑色賓利駛了進來。
孫管家主動迎了上去,“裴總,您回來了?!?/p>
裴京硯嗯了一聲,把西裝外套遞給孫管家,“她搬過來了?”
“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孫管家點頭:“夫人現(xiàn)在正在房間?!?/p>
裴京硯抬頭看向二樓的方向,隨即邁步上樓。
次臥的房門虛掩著,光亮從里面透了出來,沈萊背對著門口坐在地毯上,頭頂?shù)臒艄獯蛟谒砩瞎蠢粘隼w細的背影,頭發(fā)柔順地披在肩上。
她收拾得認真,連裴京硯進來都不知道。
“還挺準時。”
頭頂忽然響起低沉的嗓音,把沈萊嚇了一跳,她抬起頭,看見裴京硯站在身后。
沈萊喉嚨咽了下,“你下班了?”
裴京硯修長手指插進領(lǐng)帶,隨意扯松,動作透著慵懶肆意,“嗯。”
他垂眸掃了一眼地上的行李,或者不應(yīng)該稱之為行李,因為里面就只有幾件衣服和護膚品,對于沈萊這個曾經(jīng)身為千金小姐身份的人來說顯得太過寒酸。
裴京硯挑了挑眉,“這就是你的行李?”
沈萊表情有些不自然,“嗯。”
破產(chǎn)之后,為了籌錢給她媽治病,那些奢侈品幾乎都給她賣掉了。
裴京硯冷嗤,“看來沈大小姐現(xiàn)在過得不怎么樣。”
他話里的嘲諷不加掩飾,沈萊聽了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反駁:“我要是過得好,也不會跟你結(jié)婚了。”
裴京硯眸光不易察覺沉了幾分。
沈萊沒去看他,繼續(xù)收拾行李,裴京硯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胸,“什么時候收拾好?結(jié)束之后帶你去做個檢查?!?/p>
沈萊頓了頓,回頭看他,“做檢查?”
裴京硯視線落在她小腹上,“孕檢。”
沈萊心臟緊了緊,雖然事情發(fā)生之后她極力想要忽視自己懷孕的事實,但還是不可避免被裴京硯提起來。
她抿緊嘴唇,“一定要去嗎?”
裴京硯譏諷地勾起唇角,“我總要知道這個孩子健不健康吧?”
沈萊手里抓著沒整理好的衣服不由得一緊。
但她能理解,這個孩子是裴京硯拿到繼承權(quán)的環(huán)節(jié)之一,他當然會在意。
兩人到醫(yī)院時,外面已經(jīng)是晚上。
裴京硯一早就安排好了檢查,等沈萊一到,立刻有人帶她去做檢查。
沈萊第一次知道懷孕要做這么多檢查,常規(guī)檢查、尿常規(guī)、超聲檢查、特殊感染檢測等等之類的。
一想到以后每次孕檢都要做這么多檢查,她就有些打退堂鼓。
不過沈萊知道,她已經(jīng)沒得選。
從她答應(yīng)好跟裴京硯結(jié)婚那一刻起,她的婚姻和子宮就由不得她做主了。
一個小時后,醫(yī)生辦公室里。
“裴總,從報告上來看,沈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情況一切正常,孩子也很健康,沒什么問題?!贬t(yī)生說。
裴京硯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長腿交疊,雙手搭在小腹上,舉手投足間透著優(yōu)雅矜貴,“她肚子里的孩子幾個月了?”
聞言,沈萊深深看了裴京硯一眼。
果然,他還在懷疑她肚子里的不是他的孩子吧。
沈萊不明白,既然裴京硯不相信,為什么那么快跟她結(jié)婚,難道就不怕她騙他?
還是說他為了拿到繼承權(quán),連她肚子里懷的是誰的孩子也無所謂?
醫(yī)生看了眼手里的報告,“沈小姐已經(jīng)懷孕兩個多月了?!?/p>
裴京硯表情沒什么變化,似乎早就猜到是這樣。
檢查結(jié)束后,兩人從醫(yī)院離開,沈萊說:“現(xiàn)在你滿意了吧?”
“當然。”裴京硯靠在座椅上,懶洋洋道:“現(xiàn)在只要你把孩子生下來,我就能坐穩(wěn)繼承人的位置。”
沈萊忽然說:“要是這個孩子出了什么問題呢?”
裴京硯緩緩轉(zhuǎn)頭看向沈萊,那瞬間她好像從他眼里看見一閃而過的陰翳。
她沒想到裴京硯反應(yīng)會這么大,解釋了句:“我的意思是,要是碰到什么意外或者突發(fā)情況,我肚子里的孩子沒保住,那怎么辦?”
裴京硯冷靜得仿佛在說今天晚上吃什么,半點起伏都沒有,“那就再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