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藥箱林硯秋睜開眼時,嘴里正叼著團浸血的布條。
刺骨的寒意從青磚地鉆進單薄的囚衣,手腕上的鐵鏈磨得皮肉外翻,
鐵銹混著血痂糊在傷口上。她動了動手指,
觸到個冰涼堅硬的東西——是她穿越前攥在手里的急救箱,此刻正斜斜卡在墻角,
箱蓋裂開道猙獰的縫?!靶蚜??”陰冷的男聲在牢門外響起,林硯秋猛地抬頭,
撞進雙淬了冰的眸子。玄色錦袍的男子負手而立,腰間玉帶束著勁瘦的腰身,
靴底沾著的泥點還帶著未干的血腥氣。是當朝七皇子,蕭燼。三天前,
她作為神經(jīng)外科醫(yī)生在災區(qū)搶救傷員時遭遇余震,
再次睜眼就成了大胤朝被誣陷下毒的醫(yī)女“林硯秋”。而她要毒殺的,正是蕭燼的母妃,
當今寵冠后宮的宸妃。“七殿下?!绷殖幥锶讨蠊菙嗔寻愕耐?,啞聲開口,
“臣女并未下毒?!笔挔a嗤笑一聲,靴尖挑起她落在地上的藥箱,里面的手術鉗滾出來,
在昏暗的牢里閃著冷光?!白C據(jù)確鑿,你還想狡辯?”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本王的母妃至今昏迷不醒,你說,
該用什么刑罰才能讓你說實話?”血腥味混著他身上的龍涎香撲面而來,
林硯秋胃里一陣翻涌。她看清了他眼底的猩紅——那是至親垂危的焦灼,
也是對“兇手”的刻骨恨意。“讓我見宸妃。”她盯著他的眼睛,字字清晰,“我能救她。
”蕭燼的瞳孔驟縮,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松開手,林硯秋重重摔在地上,
唇角磕出的血珠滴在冰冷的青磚上。“拖下去?!彼D身就走,玄色衣袍掃過地面,
帶起一陣寒風,“鞭笞三十,讓她知道什么叫規(guī)矩?!豹z卒的鞭子落下時,
林硯秋死死咬住布條。劇痛讓她渾身顫抖,意識卻異常清醒——她必須活下去,
必須見到宸妃。因為那所謂的“劇毒”,在她看來更像是急性過敏引發(fā)的喉頭水腫,
再拖下去,神仙難救。三十鞭過后,林硯秋像條破布娃娃般癱在地上。迷蒙中,
她看到蕭燼站在牢門外,手里捏著塊沾血的碎布——那是從她藥箱里找到的,
沾著抗過敏藥物粉末的紗布?!斑@是什么?”他的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林硯秋咳著血笑了:“能救你母妃的……藥。
”第二章:刀尖上的救治蕭燼最終還是把林硯秋拖進了宸妃的寢殿。她被鐵鏈鎖在床腳,
背上的鞭傷滲著血,每動一下都像有無數(shù)把小刀在割肉。但當看到躺在床上的宸妃時,
所有的痛都被拋到了腦后——女人臉色青紫,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胸口起伏,
典型的過敏性窒息癥狀。“準備烈酒、銀針、干凈的布?!绷殖幥锏穆曇粢蚴аl(fā)虛,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還有,讓所有人出去。”蕭燼按住腰間的佩劍,
眼神冷得像要殺人:“你敢耍花樣,本王立刻讓你碎尸萬段?!绷殖幥餂]理他,
用盡力氣挪到床邊,從藥箱底層摸出個小小的金屬盒子,
里面是幾支密封完好的注射器和腎上腺素。這是她穿越前最后搶救傷員時剩下的,
沒想到竟成了救命稻草。“殿下若信我,就按住娘娘的手腳?!彼洪_注射器的包裝,
針尖在燭火下閃著寒光。蕭燼的手攥得發(fā)白,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青。殿內(nèi)的檀香混著藥味,
壓得人喘不過氣。他看著林硯秋額角滲出的冷汗,看著她顫抖卻穩(wěn)準的動作,
最終還是俯身按住了宸妃掙扎的雙腿。針尖刺入皮膚的瞬間,宸妃猛地抽搐了一下。
林硯秋立刻用銀針扎向她的人中、合谷,動作快如閃電。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寢殿里靜得只能聽到燭火噼啪的聲響和彼此沉重的呼吸。半個時辰后,
宸妃青紫的臉色漸漸褪去,呼吸也平穩(wěn)了些。林硯秋癱坐在地上,后背的傷口徹底崩裂,
眼前陣陣發(fā)黑?!八昧耍俊笔挔a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沙啞?!皶簳r沒事了。
”林硯秋咳出一口血沫,“但需要找到過敏源,以后絕不能再接觸。還有,給我上藥,
不然我死了,沒人能保證你母妃不再復發(fā)?!笔挔a盯著她看了很久,
久到林硯秋以為他要動手殺了她時,他突然轉身:“傳太醫(yī)?!碧t(yī)給林硯秋處理傷口時,
手一直在抖。誰都知道這女醫(yī)是殿下恨之入骨的人,此刻卻被允許在寢殿療傷,
其中的緣由耐人尋味。林硯秋趴在床上,
聽著外面?zhèn)鱽淼氖挔a的怒吼聲——他在質問御廚今日的膳食,在追查那碗引發(fā)過敏的燕窩羹。
疼痛和疲憊讓她漸漸昏沉,迷蒙中,感覺有人用溫熱的帕子擦去她額角的冷汗。那雙手很穩(wěn),
帶著常年握劍的薄繭,動作卻意外地輕柔。她費力地睜開眼,撞進蕭燼深不見底的眸子。
“為何懂這些?”他的聲音低沉,像怕驚擾了什么。林硯秋閉上眼,
懶得編造謊言:“無可奉告?!彼麤]再追問,只是靜靜站在床邊。
燭火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那雙總是冰冷的眼睛里,
似乎藏著些別的東西——是疑慮,是探究,或許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動搖。
第三章:囚籠里的微光宸妃醒來后,林硯秋被轉移到了偏殿,名為“調養(yǎng)”,實為軟禁。
蕭燼每天都會來,有時是提著藥碗,有時是拿著卷宗,更多時候只是站在窗邊,
看著她背對著他讀書。他不再用鐵鏈鎖著她,卻派了重兵守在門口,插翅難飛。
“今日御花園的牡丹開了?!彼蝗婚_口,聲音打破了殿內(nèi)的寂靜。林硯秋翻過一頁書,
沒抬頭:“與我何干?”蕭燼轉過身,手里捏著支剛摘的姚黃,花瓣上還沾著露水。
“母妃說,是你救了她?!彼恼Z氣很平淡,聽不出喜怒,“她想謝你。”“不必。
”林硯秋合上書,直視著他,“我只想要自由?!笔挔a的眼神暗了暗,
將牡丹花扔進旁邊的水盆里,花瓣在水面上打著旋,很快就失去了神采。
“你毒殺母妃的案子還沒查清?!彼叩剿媲埃痈吲R下地看著她,“在那之前,
你哪兒也不能去?!绷殖幥镄α?,笑得肩膀都在抖:“殿下心里明明清楚,那不是毒。
”蕭燼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讓她幾乎窒息?!伴]嘴!”他的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
有憤怒,有掙扎,還有一絲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恐懼,“你以為本王不知道你是誰?
前朝太醫(yī)的遺孤,潛伏在京城伺機報復,當本王是傻子嗎?”劇痛讓林硯秋眼前發(fā)黑,
她卻倔強地迎上他的目光:“那殿下現(xiàn)在是在養(yǎng)虎為患,還是……舍不得殺我?
”這句話像根針,狠狠刺進蕭燼的心里。他猛地松開手,林硯秋捂著脖子劇烈咳嗽,
眼淚都咳了出來。他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看著她脖頸上清晰的指印,
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了。那天晚上,林硯秋發(fā)起了高燒。迷迷糊糊中,
她感覺有人在給她喂藥,苦澀的藥液滑過喉嚨,卻帶著一絲奇異的暖意。
她抓住那只喂藥的手,滾燙的溫度讓對方瑟縮了一下?!皠e死?!钡统恋穆曇粼诙呿懫?,
帶著從未有過的脆弱,“案子沒查清,你不能死。
”林硯秋在心里冷笑——原來還是為了那個莫須有的罪名。她松開手,翻了個身,
把臉埋進枕頭里。后背的傷口又開始疼了,像在提醒她,這個男人的溫柔,從來都帶著刺。
然而,變化還是在悄然發(fā)生。蕭燼開始給她帶些外面的點心,知道她喜歡吃甜的,
每次都特意讓人買城南那家的桂花糕。他會拿著看不懂的兵書來問她,
其實是想聽聽她對邊境戰(zhàn)事的看法——她總能用最簡單的比喻,把復雜的戰(zhàn)術講得清清楚楚。
甚至有一次,林硯秋無意中說想看《千金方》的孤本,第二天那本書就被送到了她的案頭,
書頁里還夾著朵風干的牡丹花。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換了批面善的,
太醫(yī)來復診時也變得恭敬了許多。林硯秋知道,這些都是蕭燼的意思。她像只被圈養(yǎng)的鳥,
雖然失去了自由,卻也暫時遠離了致命的危險。只是偶爾在深夜,
她會摸著藥箱里剩下的最后一支腎上腺素,想起現(xiàn)代的醫(yī)院和同事。那里沒有陰謀詭計,
沒有愛恨糾纏,只有救死扶傷的純粹。而蕭燼,就像是這深宮囚籠里唯一的微光,明明滅滅,
讓她忍不住靠近,又怕被那光背后的陰影吞噬。第四章:信任的裂痕宸妃的身體漸漸好轉,
開始頻繁地召見林硯秋。女人很溫柔,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看向林硯秋的眼神里滿是感激。
她拉著林硯秋的手,講起蕭燼小時候的趣事,說他看似冷漠,實則心軟,
當年在街上看到受傷的小貓都會偷偷抱回家養(yǎng)。林硯秋聽著,心里卻像壓著塊石頭。她知道,
這份善意的背后,是隨時可能引爆的炸藥——一旦她們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前朝遺孤,
一旦她的來歷暴露,等待她的只會是更殘酷的結局。蕭燼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安。
他不再提查案的事,只是越來越頻繁地出現(xiàn)在她的偏殿。有時是陪她下棋,
看著她耍賴般地悔棋卻從不戳穿;有時是聽她講些“奇聞異事”——其實是現(xiàn)代的醫(yī)學常識,
他總是聽得很認真,眼神里帶著孩子般的好奇?!澳阏f人真的能在千里之外說話嗎?
”他指著她畫的簡易電話圖,眉頭緊鎖。林硯秋笑了:“殿下若有興趣,
我可以試著做個模型?!笔挔a看著她眼里閃爍的光芒,心里某個角落突然變得柔軟。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喜歡看她笑的樣子,喜歡聽她講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甚至開始害怕,
害怕有一天會失去這一切。然而,平靜的日子很快被打破。三皇子帶著證據(jù)闖進宸妃的寢殿,
指著林硯秋的鼻子罵她是細作。證據(jù)是幾封“前朝舊部”的密信,
信里提到要利用林硯秋毒害宸妃,攪亂朝局?!捌叩埽憧纯?!”三皇子把信摔在蕭燼面前,
語氣激動,“這就是你護著的好女人!若不是我截獲了這些信,母妃恐怕早就沒命了!
”林硯秋看著那些信,心一點點沉下去。字跡模仿得很像,內(nèi)容也編得天衣無縫,
顯然是蓄謀已久。她看向蕭燼,他正拿著信,臉色陰沉得可怕,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不是我?!绷殖幥锏穆曇艉茌p,卻帶著最后的倔強。蕭燼抬頭看她,眼神復雜得讓她心慌。
他相信她嗎?相信這個來歷不明、背負著前朝罪名的女人嗎?“把她帶回天牢?!弊罱K,
他還是說出了這句話,聲音冷得像冰,“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