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綁定了一個攻略系統(tǒng)。任務(wù)是攻略那個高高在上、清冷禁欲的仙尊。系統(tǒng)說:「宿主,
攻略仙尊的第一步,就是偷走他的本命仙劍,讓他修為大跌,再趁虛而入,對他施以援手,
他定會愛上你。」我覺得這系統(tǒng)有病,仙尊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我。沒想到第二天,
我一覺醒來,懷里就抱著仙尊那把寒光凜凜的仙劍。殿外傳來弟子們的驚呼:「不好了!
師尊重傷吐血,昏迷不醒了!」……我外門弟子,
此刻正抱著修真界戰(zhàn)力天花板——凜淵仙尊的本命劍「霜寒」,大腦一片空白。
劍身散發(fā)的寒氣凍得我骨頭縫都在疼,可我卻動彈不得。「霜寒」劍從不離凜淵仙尊之身,
如今卻在我懷里。而他本人,重傷昏迷。這事兒,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我腦子里閃過一百種死法時,我的房門被一腳踹開。為首的是掌門的獨女,
也是仙尊座下最得意的弟子,柳清言。
她身后跟著一眾氣勢洶洶的內(nèi)門弟子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一樣。柳清言看著我懷里的霜寒劍,
臉色瞬間煞白,隨即轉(zhuǎn)為滔天的憤怒。「云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盜師尊的仙劍,
暗害師尊!」「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的辯解蒼白無力,連我自己都不信。
柳清言根本不聽,厲聲喝道:「還敢狡辯!給我拿下這個魔道妖女,就地正法,為師尊報仇!
」兩名弟子立刻上前,靈力化作繩索朝我飛來。我嚇得閉上了眼,心想,完了,
今天就是我的忌日。這時一道微弱的聲音從殿外悠悠傳來?!缸∈??!?/p>
只見兩名弟子攙扶著凜淵仙尊,他面色蒼白如紙,唇角還帶著一絲血跡,卻一步步走了過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齊刷刷跪下:「恭迎仙尊!」柳清言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
撲過去想扶他:「師尊!您醒了!您放心,弟子一定將這個妖女碎尸萬段,為您……」
話未說完,凜淵仙尊卻繞開了她,徑直走到我面前。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
不像以往那般銳利如劍,倒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他看著我,又看看我懷里的霜寒劍,然后,
在所有人驚掉下巴的目光中,虛弱的說:「劍,是我給她的。」柳清言的表情瞬間凝固,
像是被人當眾扇了一百個耳光?!笌熥稹f什么?」凜淵仙尊沒有理她,
只是伸出還在微微顫抖的手,輕輕碰了一下我僵硬的臉頰。「別怕?!?/p>
2因為仙尊一句「劍是我給她的」我從一個即將被就地正法的妖女,變成了仙尊的「自己人」
。又因為仙尊一句「我只信她」,我被破格提拔,成了他老人家的貼身看護。
我住進了整個青云宗靈氣最充裕、誰都夢寐以求的凜淵仙尊的主峰——雪寂峰。代價是,
我要二十四小時伺候這位失憶的祖宗。沒錯,他失憶了。不僅忘了自己是誰,
忘了威震四方的赫赫威名,連一身通天修為也跌得只剩下筑基水平,比柳清言還不如。
最要命的是,他的性子也從高冷禁欲的仙尊,變成了一個……黏人愛撒嬌的小朋友。
「舒舒寶寶,我渴了?!埂甘媸鎸殞?,這個不好吃?!埂甘媸鎸殞?,你不要走,
我一個人害怕?!刮叶酥幫耄粗莻€扯著我衣角,滿臉委屈的凜淵,
感覺整個世界都玄幻了。這還是那個一言不合就冰封千里,
讓整個修真界聞風喪膽的凜淵仙尊嗎?我嚴重懷疑他被人奪舍了。「仙尊,請把藥喝了?!?/p>
我面無表情地遞上藥碗。他皺著小臉,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苦,不喝?!埂噶妓幙嗫?。」
「要喂喂,我就喝。」他眨巴著那雙清澈的眼睛。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他是個病人,
他神志不清,不跟他計較。我認命地舀起一勺湯藥,遞到他嘴邊。他乖乖張嘴喝下,
完了還砸吧砸吧嘴,一臉滿足。我真是栓Q了。柳清言幾乎每天都來雪寂峰,
名義上是探望師尊,實際上是來給我找茬的?!冈剖?,師尊的被褥為何有褶皺?
你就是這么照顧師尊的嗎?」「云舒,這茶水溫度不對,你想燙到師尊嗎?」「云舒,
我看你根本心懷不軌,名為照顧,實為控制!」她每次來都昂著頭,
恨不得用眼神在我身上戳出幾個洞來。而凜淵,每次都把我牢牢護在身后?!改阕?,
我不喜歡你?!顾欀?,毫不客氣地對柳清言下逐客令?!甘媸媸俏业模辉S你欺負她?!?/p>
柳清言的臉難看死了,氣得渾身發(fā)抖,最終只能含恨離去。我看著她憤恨的背影,
心里沒有半分得意,只有無盡的憂愁。她可是掌門的女兒,我這么得罪她,
以后凜淵恢復了記憶,我還能有好果子吃嗎?就在我憂心忡忡時,
腦海里那該死的系統(tǒng)又響了?!付?!新任務(wù)發(fā)布:親吻凜淵的嘴唇,可助他穩(wěn)固受損的靈核。
任務(wù)獎勵:洗髓丹一枚?!刮遥骸浮惯@系統(tǒng)指定是有點大病。
3.我當然沒有理會那個變態(tài)系統(tǒng)的任務(wù)。開玩笑,親吻仙尊?
我怕他恢復記憶后第一個就把我挫骨揚灰。可我沒想到,凜淵的情況真的越來越糟了。
他開始頻繁地頭痛,每次發(fā)作都疼得在床上打滾,渾身冒著寒氣,連床榻都被凍結(jié)成冰。
我用盡了所有辦法,渡給他靈力,喂他丹藥,都無濟于事??粗纯嗟臉幼樱?/p>
我心里莫名地抽痛。柳清言也發(fā)現(xiàn)了凜淵的不對勁,她帶來的丹藥、請來的藥師,
同樣束手無策。她看我的眼神越發(fā)怨毒,仿佛都是我造成的?!冈剖妫欢ㄊ悄?!
你對師尊做了什么手腳?你這個妖女,我要殺了你!」她歇斯底里地朝我撲過來,掌風凌厲。
我如今也只是個煉氣期的小弟子,根本躲不開她筑基期的攻擊。
眼看那道掌風就要拍在我天靈蓋上,一道半透明的冰藍色屏障突然在我面前亮起,
將柳清言的攻擊盡數(shù)擋下。是凜淵。他明明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卻還在本能地護著我。
柳清言被震退幾步,滿臉不可置信?!笌熥稹鸀榱怂谷弧箘C淵沒有看她,
只是用那雙通紅的眼睛望著我,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舒舒……疼……」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腦海里,系統(tǒng)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催命符般的冰冷。
「警告!凜淵靈核即將崩潰,若不立即執(zhí)行任務(wù),宿主將與目標一同神魂俱滅!」神魂俱滅?
我看著床上已經(jīng)開始意識模糊的凜淵,再想到自己悲慘的命運,一咬牙,一跺腳。死就死吧!
我俯下身,對著那異常蒼白的嘴唇,吻了下去。那一瞬間,
我感覺一股精純而溫暖的靈力從他身上涌入我的四肢百骸,
而我體內(nèi)的靈力也源源不斷地流向他。他的身體不再顫抖,周身的寒氣也漸漸散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他平穩(wěn)下來,才緩緩離開。再看他時,他已經(jīng)沉沉睡去,呼吸平穩(wěn),
面色也紅潤了些。我松了口氣,癱坐在地上,渾身無力。柳清言站在一旁,
從頭到尾目睹了這一切,她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呆立原地,臉色比凜淵剛才還要白。
等她反應(yīng)過來,看我的眼神已經(jīng)不是憤怒,而是徹骨的恐懼和憎恨。
「妖術(shù)……你果然用的是妖術(shù)!」她尖叫著跑了出去。我知道,更大的麻煩要來了。
而床上的凜淵,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呢喃出一個名字?!赴ⅰ帯共皇鞘媸?,
也不是云舒。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種莫名的酸澀涌上心頭。
4.柳清言的動作比我想象的還要快。不到半個時辰,
她就帶著掌門和一眾宗門長老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掌門,也就是柳清言的父親,
一向以嚴明公正著稱。可此刻,他看著女兒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再看向我時,
眼神還是充滿了不善?!冈剖?,清言說你使用邪術(shù)控制仙尊,可有此事?」他聲如洪鐘。
我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筆直?!傅茏記]有?!沽逖粤⒖烫鰜?,
指著我的鼻子尖叫:「你還敢狡辯!我親眼看見的!你對他……對他做出那等不知廉恥之事,
然后師尊就安靜下來了!這不是邪術(shù)是什么?」她的話說得極其曖昧,
引得一眾長老紛紛對我投來鄙夷的目光。「不知廉恥!」「敗壞門風!」「此女斷不可留!」
我百口莫辯,只能咬緊牙關(guān)??偛荒芨嬖V他們,是我的系統(tǒng)讓我親他,親他就能治病吧?
說出去,他們只會覺得我瘋了。柳宗主見我沉默,臉色更沉了?!竵砣?,將此女打入水牢,
聽候發(fā)落!」水牢是青云宗懲罰重犯的地方,陰冷刺骨,進去的人不死也得脫層皮。
就在弟子們要上前抓我時,床上的凜淵悠悠轉(zhuǎn)醒。他坐起身,茫然地看著滿屋子的人,
最后目光定格在我身上,看到我被兩個弟子架住,他那雙漂亮的眉毛立刻擰了起來。
「你們做什么?放開她!」他用虛弱的聲音命令道。柳宗主連忙上前,恭敬道:「仙尊,
此女心術(shù)不正,恐對您不利,我等正要將她帶走審問?!箘C淵卻像是沒聽到一樣,
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我身邊,一把將我從弟子手中搶了過來,
緊緊護在懷里。我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和虛弱。他抬頭,用冰冷的目光環(huán)視眾人,然后,
清晰地宣布:「誰敢動她,就是與我為敵?!沽逖詮氐妆罎⒘?,
她不敢相信自己敬仰的師尊,會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妖女,與整個宗門為敵?!笌熥穑?/p>
您被她蠱惑了!您快醒醒?。 顾藓爸?,狀若瘋癲。掌門和長老們也是面面相覷,
誰都不敢真的對仙尊動手。凜淵卻不理會眾人的反應(yīng),只是擔憂地看著我?!甘媸?,別怕,
我保護你?!沽逖砸姞睿壑虚W過一絲狠厲。她突然轉(zhuǎn)向柳宗主,跪了下來,聲淚俱下。
「爹!女兒所言句句屬實!這妖女定是用了什么見不得光的媚術(shù),才會讓師尊神志不清!
如今師尊被她蒙蔽,我們?nèi)粼俨徊扇±做侄危慌聨熥饡凰龔氐卓刂疲?/p>
屆時我青云宗危矣!」她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將個人恩怨上升到了宗門安危的高度。
幾個原本就對我不滿的長老立刻附和?!刚崎T,大小姐所言極是!不可再姑息養(yǎng)奸!」
「請掌門下令,誅殺妖女,以正視聽!」一時間,群情激憤。
柳宗主看著懷里護食一般護著我的凜淵,又看看跪地不起的女兒和義憤填膺的長老們,
臉上浮現(xiàn)出掙扎之色。最終,他眼中厲色一閃,似乎下定了決心?!赶勺穑米锪?!」
他猛地抬手,一道金色的法陣自他掌心飛出,瞬間擴大,將我和凜淵一同籠罩其中。
是青云宗的鎮(zhèn)山法陣之一,捆仙陣!這法陣專門用來對付修為高深的修士,一旦被困,
靈力便會被盡數(shù)壓制,與凡人無異。凜淵如今修為大跌,根本無法抵抗。我只覺得渾身一沉,
靈力瞬間被抽空,軟倒在凜淵懷里。凜淵的情況比我更糟,他悶哼一聲,嘴角再次溢出鮮血,
顯然是牽動了舊傷。但他依然死死地將我護在懷里,用自己的后背對著那些虎視眈眈的人。
「爹!快!殺了她!殺了她師尊就能恢復了!」柳清言看到我們被困,癲狂地催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