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怎么會怨歆姐姐呢?她也是受害者,春芽是她陪嫁侍女,自小就伺候她,對于春芽的背叛,她一定很難過,殿下可要好好的開解她?!?/p>
閆思鈺表情真摯,語氣里充滿了對蕭沐歆的擔憂。
看著她這無知無覺的樣子,南世淵不自覺的避開了她的目光,“嗯,我會的!”
隨后,他問道:“你有什么喜歡的東西嗎?我明日給你帶來!”
雖然他這兩日已經(jīng)命人給了閆思鈺送來了很多東西,可看著閆思鈺那雙如秋水般澄澈純粹的琉璃眸,他就覺得自己給的補償還不夠。
他感覺自己和蕭沐歆虧欠閆思鈺挺多的!
閆思鈺悄悄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如常,便猜測他應該是想給自己補償,沒有別的用意。
“殿下,妾并無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不過只要殿下送的,妾都喜歡?!?/p>
閆思鈺倒是想趁機給自己和孩子要一些好處,但這樣終歸不妥,會顯得她太功利了。
畢竟,她在東宮的這兩年多來,一直都是個不爭不搶、膽小懦弱、沒什么大志向的性子。
再說了,她開口索要的,哪有南世淵主動給的好!
看著她眼中的期待和壓抑的點點情意,南世淵心情復雜。
“好!”
南世淵陪她吃了午膳,又在一旁看著她把帕子的最后一點繡完,這才拿著帕子離開。
等殿內(nèi)只剩金玲和銀鈴后,閆思鈺臉上溫柔的笑容這才散去。
她深呼吸幾口氣,身心疲憊的靠在美人榻上休息。
應付南世淵很累,明明不喜歡他卻要裝出心中愛慕他、但一直壓抑的樣子更累。
見閆思鈺的情緒有些不對勁,金玲頓時心生擔憂。
一旁的銀鈴沒察覺出什么異常來,還好奇湊了過來,“良娣,那個帕子不是您準備繡給皇后娘娘的嗎,怎么讓太子殿下拿走了。”
閆思鈺睜開眼,面不改色的說:“你弄錯了,那就是給太子妃繡的,我準備給皇后娘娘繡的手帕是鳳凰紋樣?!?/p>
可惜了她辛苦繡的帕子,便宜了蕭沐歆。
銀鈴性子單純,并沒有懷疑她的話,只是勸道:“良娣,鳳凰紋樣很復雜,您現(xiàn)在不宜操心勞神?!?/p>
閆思鈺扯了扯嘴角,勉強打起精神回道:“左右我現(xiàn)在也無事可做,做點繡活打發(fā)時間也好,我每日就繡那么一會兒功夫,不會累著的?!?/p>
“銀鈴,你去給良娣弄些果茶來?!?/p>
金玲看找了個借口把銀鈴打發(fā)出去,就跪坐在她身邊,擔憂的問道:“良娣,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看著金玲擔憂心疼的目光,閆思鈺的心情有些繃不住,委屈和難過讓她一下子紅了眼眶,而心底壓抑許久的情緒也頃刻間涌了上來。
“金玲……”
閆思鈺很想和金玲傾述,可到最后,她還是什么都沒說。
從彈幕那兒得知的事情,她不知道該怎么和金玲說,也沒辦法說出來。
閆思鈺忍住眼淚,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道:“沒什么,我只是有些想我阿娘了,也不知道她和我阿弟的傷勢怎么樣了?!?/p>
看著她這樣,金玲滿眼心疼:良娣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金玲沒有再追問,只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太醫(yī)說,他們只是受了點輕傷,養(yǎng)今日就好了,等過幾日主母就能進宮來看您了?!?/p>
閆思鈺點點頭,然后道:“金玲,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出去吧?!?/p>
金玲猶豫的應了下來,給她蓋上薄毯后,這才一步三回路的離去。
等金玲離開寢殿后,閆思鈺的眼淚便落了下來。
眼淚從眼角劃過的瞬間,恨意也在心中滋長。
……
瑤華宮
“兒臣給母妃請安!”身著月白色錦袍的南世清笑容溫和的給邵賢妃請安。
一襲淺藍色宮裝的邵賢妃忍著心中著急,抬手讓他起來,“免禮,賜座!”
等宮人奉上茶水后,就他們都去外面候著,心腹則守在殿內(nèi)。
南世清:“母妃,您急匆匆的喚兒臣來,是有何事?”
“自然是為了昨日之事。”邵賢妃嬌美的容顏上浮上憂慮,“世清,好端端的你父皇為何訓斥你?是你父皇交給你的差事辦砸了嗎?”
昨日莫名被太和帝訓了幾句后,她就派人去打探,這才知道是因為自己兒子燕王做錯了事情被訓斥了。
但是,打探不到燕王是做錯了什么事。
一提起這事,南世清溫潤的表情一頓。
“兒臣在禮部差事并無差錯,父皇是以兒臣中秋宮宴上喝多了酒,禮儀不端為由訓斥了兒臣,父皇訓斥五皇弟的原因也是如此。”
聞言,邵賢妃的秀眉蹙起,“這中秋宮宴都過去好幾日,陛下怎么……”
突然,她想起了閆良娣受刺激昏厥、太子妃身邊的侍女自盡身亡的事情。
隨即,她將聲音壓得極低,緊張的問道:“莫非你在東宮做的那些手腳被發(fā)現(xiàn)了?”
南世清眼神微沉,溫潤的臉上帶著些凝重,“兒臣打探了一下,發(fā)現(xiàn)是太子的人查到太子妃的侍女春芽和我與五皇弟府中的人私下有過接觸?!?/p>
雖然沒查到什么直接的證據(jù),但只憑這一點,也足夠太和帝對他生疑。
畢竟,春芽干得是謀害儲君子嗣,意圖擾亂東宮安寧的重罪。
但凡和她扯上一點關(guān)系,那都是有嫌疑。
邵賢妃大驚失色,接著就不滿的皺起了眉頭,“你手底下的人辦事怎么這么不小心,竟讓太子查到了!”
南世清皺起眉頭,語氣微沉,“兒臣手底下人特別小心謹慎,與春芽都是逢年過節(jié)時各府送禮時的正常接觸,從未私下接觸過?!?/p>
“兒臣猜測應當是太子發(fā)覺了什么,對兒臣起了疑心,但因著沒有直接證據(jù),便以此來敲打警告?!?/p>
若真有證據(jù),那就不只是訓斥那么簡單了。
聽到這里,邵賢妃著急和擔憂的心頓時落了回去。
隨后,她便囑咐道:“世清,太子既已起了疑心,那他多半會派人盯著你?!?/p>
“這些日子你就別輕舉妄動,也讓你的那些人安分些,他盯一段時間,沒發(fā)現(xiàn)什么,自然也就打消了疑心?!?/p>
南世清點點頭:“兒臣也是這么想的?!?/p>
邵賢妃的神情緩和了不少,但很快又皺起了眉頭。
“那一心只撲在吃喝玩樂上的五皇子,恐怕也是個有野心的?!?/p>
五皇子和她兒子一起被訓斥,多半不是什么巧合,估計五皇子也是做了什么手腳,被太子發(fā)覺了。
南世清眼里閃過暗色,“許是隱藏得好,等過些日子兒臣找機會探探五皇弟的虛實。”
“嗯!”
邵賢妃應了一聲,便突然感嘆道:“閆良娣的運氣還挺好,幾次都逃過去了?!?/p>
真是太可惜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遭了那么多次算計,想必她的孩子也康健不到哪里去,一個病懨懨的皇孫,你父皇也不見得會喜歡?!?/p>
聽到這里,南世清的神情有些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