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要害思鈺?”
聽著南世淵的質(zhì)問,蕭沐歆心里一陣驚慌。
接著,她就一副被冤枉的委屈和震驚摸樣,“殿下,你不信我!?”
她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倔強的不肯落下。
“我們相識十幾年,我是什么人殿下你不清楚嗎?我與思鈺自小相識,這么多年我怎么待她的,殿下看得一清二楚,我怎么可能會害她?!?/p>
看著她這樣,南世淵眼里神情復雜,心疼又震驚,同時還感到一陣陌生。
她竟演得那么逼真,臉上一絲破綻都沒有!
剛才有那么一瞬間,南世淵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的人查錯了,冤枉了她。
記憶中,蕭沐歆溫婉端莊、寬容大度,作為高門貴女,她有自己驕傲和底線,敢作就敢當,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南世淵突然覺得她好陌生,感覺自己從來沒真的認識過她一般!
見南世淵用這樣的眼神盯著自己,蕭沐歆的心頓時咯噔一聲,強烈的不安在心中蔓延。
短暫的沉默后,南世淵沙啞著聲音說:“沐歆,我既然來問你,便說明我已經(jīng)查到了證據(jù)?!?/p>
這話一出,蕭沐歆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凝固了。
南世淵以為她是害怕被追責,便嘆了一口氣,放緩了聲音道:“沐歆,我今日來不是為了責罰你,我只想要一個答案?!?/p>
“你不用擔心,我?guī)湍阄舶投继幚砀蓛袅?,我現(xiàn)在只希望你能坦誠的告訴我原因?!?/p>
“是不是思鈺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還是說思鈺的孩子有問題?亦或者是有人在逼你?”
南世淵為蕭沐歆找了很多理由,只要蕭沐歆給他一個答案,隨便什么都可以,然后保證以后不再犯,他就將這事翻篇。
他期待又縱容的目光,和明知道她錯了還依舊站在她這邊的情意,讓蕭沐歆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燙了一下。
接著,蕭沐歆便倉皇的移開了目光,慌亂道:“殿下,不是我做的!”
聞言,南世淵瞬間繃緊了嘴角,眉頭緊擰,黑沉沉的眼眸中浮著一抹失望。
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蕭沐歆還不肯坦白,還想騙他!
蕭沐歆是不相信他,還是說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所以才不愿意向他坦白?
南世淵盯著蕭沐歆,決定在給她一次機會,“沐歆,你相信我,我只是想知道原因?!?/p>
可蕭沐歆還是讓他失望,她依舊是死不承認,“殿下,我沒有害思鈺。”
聞言,南世淵輕笑一聲,連說了三個‘好’字,狹長的鳳眸里盡是壓抑的怒意,周身的寒意讓殿內(nèi)伺候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太子妃在禁足,身體有抱恙,不適合管理東宮內(nèi)廷庶務,即日起東宮內(nèi)廷庶務暫由邱司則和內(nèi)坊局一同管理,這段時間太子妃就安心在麗正殿養(yǎng)病?!?/p>
聞言,蕭沐歆震驚得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南世淵。
南世淵竟要奪了她的宮權!
身為太子妃,她不僅能管理東宮內(nèi)廷的庶務,還在南世淵的特許下,能直接調(diào)度東宮內(nèi)坊局等宦官機構。
現(xiàn)在,南世淵不僅想收回了給她的特權,還要剝奪本來就屬于她的權利!
“殿下,你不能這么做,你也沒有權利這么做?!?/p>
蕭沐歆直直的盯著南世淵,聲音因憤怒而拔高。
她是太和帝親自冊封授職的太子妃,若要剝奪或調(diào)整她在東宮的權利需要太和帝的詔令。
即便南世淵和孫皇后對她不滿,也無權利變更和剝奪屬于她的權利。
聞言,南世淵冷聲道:“那你是想讓我按照流程來,向詹事府提出動議,再由三師三少聯(lián)合調(diào)查,最后形成奏章上呈陛下?”
蕭沐歆想說的話瞬間被卡在了喉嚨里,臉上血色盡褪。
要是真按照流程來,那她做的事情絕對會曝光,屆時她這個太子妃都不一定能坐穩(wěn)。
見她臉色煞白,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樣子,南世淵的怒意一下子消散,心也像是被針扎一樣。
南世淵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
興許她是有什么苦衷,自己不應該這么逼她……
沉默片刻后,南世淵終究是心軟了。
他退了一步,“他們只是暫時替你管理,內(nèi)廷庶務怎么處理最后還是由你來定奪?!?/p>
說完,他就拂袖而去。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蕭沐歆身體一軟,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
“太子妃!”
夏葉連忙上前攙扶,這才避免了蕭沐歆跌坐在地。
看著哭泣不止的蕭沐歆,夏葉心疼的問道:“太子妃,您為什么不和太子殿下坦白呢?太子殿下也說了,他只是要一個答案而已啊!”
“您也是因為太愛殿下了,才會嫉妒閆良娣,然后對她動手,你只要實話實說,相信殿下是不會生您的氣的?!?/p>
蕭沐歆無聲落淚,眼里閃過一絲嘲諷。
愛他?呵!
……
鳳儀宮 后殿
閆思鈺坐在美人榻上,倚著纏枝牡丹引枕,蔥白指尖捏著繡花針在素白綾緞上起落,不多時繡繃上就漸顯出一朵雍容的牡丹花來。
這時,金玲端來湯藥和蜜餞橘子,“良娣,您歇一歇,喝藥了?!?/p>
“好!”
閆思鈺照例含了一口在嘴里,確定藥沒異常后,這才端起碗一飲而盡。
嘴里彌漫的濃烈苦味讓她的眉頭緊緊皺起,她連吃了好幾顆蜜餞橘子才堪堪將這苦味壓下。
見她這樣,金玲心里也不好受,于是便是說了些自己這幾日聽到的事情來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聽說昨日燕王和五皇子被陛下訓斥了,連帶著宮里的賢妃娘娘和姜昭儀也吃了掛落,姜昭儀宮里瓷器花瓶碎了一批。”
閆思鈺雖然興致缺缺,但還是問道:“兩位殿下因何被訓斥?”
金玲搖搖頭,“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
閆思鈺不感興趣,‘哦’了一聲后,便問起了東宮的事情。
“這幾日,東宮有什么消息傳來嗎?”
金玲:“除了春芽自盡的消息外就沒了,哦對了,太子殿下今日又命人給您送來了一些東西,您要不要看看?”
閆思鈺搖搖頭,“不了,都收起了……”
話音未落,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門口響起,“不喜歡我送的那些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