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之恨我死那天,太子抱著我妹妹,在我尸體邊上纏綿悱惻。他吻著她的眼,
說:“朝凰已死,從今以后,只有你是太子妃。”而現(xiàn)在,我成了她?!殖?,
堂堂定國公嫡女、東宮太子正妃,死于冷宮。她懷著八個月的龍種,孩子被活活剖出,
稱“命格不祥”;她的心頭血被煎成湯,送入東宮為太子續(xù)命。她死后不到三日,
太子就迎娶了她的親妹妹林朝雪入東宮,賜號“良嬪”。
所有人都說:“林朝雪才是真正的太子妃,林朝凰不過是個擋箭牌?!笨蓻]人知道,
林朝凰在咽氣前睜著眼,看著他們在她尸體邊魚水之歡,還聽見太子溫聲道:“雪兒乖,
你才是我心尖上的命?!蹦且灰梗殖怂啦活?。再睜眼時,她成了林朝雪。
“哈……哈哈哈……”她跪在滿是焚香的寢殿里,突然仰頭大笑,眼神瘋得驚人。
“太子殿下,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荒唐的笑話嗎?
”她成了林朝雪——她親手掐死過、詛咒過、想讓她不得好死的女人!她變成了她。
換句話說——她要親手,把這一世所有屬于林朝雪的東西……拿回來!正當(dāng)她笑得癲狂,
門外傳來小宮女怯怯的聲音:“良嬪娘娘,太子殿下說今晚要來您寢宮,請您早點沐浴更衣。
”她眸光一頓,笑意更深了。來得正好。她,林朝凰,
要以林朝雪的身份——爬上那張曾背叛她的龍床。撕爛太子的情深假面,
碎掉林朝雪的一生榮華。她要讓他們,血債血償!夜深。
她穿著前世林朝雪“侍寢”的那套紅衣,坐在床邊,眼神幽冷如夜。寢殿門吱呀一響,
太子緩步而入。他看著她,眼神繾綣寵溺:“雪兒,別怕,我來了?!绷殖舜瓜卵垌?/p>
嘴角緩緩揚起:“殿下……我想你了?!薄伤睦镌谡f:狗東西,
你怕不怕你睡的不是雪兒,是鬼?2 冷宮驚魂寢殿里燃著沉香。紅紗帷帳內(nèi),她倚坐榻前,
身著輕羅薄衣,腰細(xì)腿長,眉目間是天生的嫵媚,卻又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冷意。
她就是林朝凰。此刻的她,卻頂著林朝雪的臉,坐在太子的寢榻上,
等著那個前世親手掐死她、又在她尸體邊翻云覆雨的男人。外頭傳來腳步聲——沉穩(wěn),有力,
一如她記憶中那個溫文爾雅,卻冷得像蛇的男人?!傲紜??!眱?nèi)侍掀簾,太子已步入殿中。
林朝凰起身行禮,嗓音輕軟:“殿下。”太子一身墨色常服,卸了朝威,
眉眼間多了幾分隨性與溫柔,他望著她,似乎怔了一下?!澳憬袢諍y容有些不同?!彼f。
林朝凰低眉,淺笑:“姐姐死后,我不太敢再畫她常用的妝樣。殿下……不喜歡么?
”太子神色一動,果然被擊中了心緒。林朝凰看穿他的變化,暗自冷笑一聲。她太清楚了,
前世那個她死后,太子日日夜夜夢見她,“林朝凰”的影子成了他心頭最難割舍的執(zhí)念。
她要做的,就是用林朝雪的身份,把這份執(zhí)念再勾回來——再一點點踩碎?!跋矚g。
”太子輕聲道,“你像她,也不像她?!薄澳惚人鼫仨槨!绷殖舜鬼?,
指尖輕撫自己袖口,那是“林朝凰”當(dāng)年親繡的一角鳳紋,她故意穿來?!暗钕?,
”她緩緩走近,聲音微顫,“我昨夜夢見姐姐了?!碧由硇晤D住,眸光一緊。
“她站在冷宮外,說……‘阿雪,你搶了我丈夫、害了我孩子、剁了我骨頭,
什么時候把命還給我?’”她話音落下,聲音輕輕顫著:“殿下,我怕……”太子怔住,
良久,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胡說……她不會怪你,是她命不好,不能怪你。
”林朝凰靠在他懷里,笑意越來越冷。命不好?是他親手給的命不好!
“可我還是怕……”她縮在他懷里,掌心悄悄收緊,指甲陷入肉里,換來更多顫抖。
“殿下若不肯哄我,我便……便不侍寢了?!彼曇艉?,帶著委屈的哭腔。
太子果然松口:“別鬧,我今夜來,不就是為了你。”他低頭,吻上她額角。林朝凰閉眼,
任他動手揭開外衣。但在他吻上她頸側(cè)時,她忽然一顫,抬手捂住小腹,
低呼一聲:“痛——”太子瞬間驚?。骸霸趺戳??”林朝凰滿頭冷汗,
眼中卻是完美的驚恐與慌亂:“我……我今日覺得惡心,
還以為是太累了……莫不是……”她看向太子,小心翼翼地試探:“是不是……有了?
”這一句,如驚雷落下。太子徹底僵?。骸澳恪阏f你懷了?”林朝凰緩緩咬唇,
哽咽:“我也不知道……可剛剛一陣刺痛,好嚇人……”“來人!傳太醫(yī)!”太子怒吼。
林朝凰卻一把抱住他,聲音急切:“不要叫太醫(yī)……我要是……要是沒懷……豈不丟臉?
殿下……”她淚眼婆娑,楚楚可憐:“我只是怕……怕這個孩子像姐姐的那一個,留不住。
”“你說過,你會給我名分,給我尊寵……那孩子是不是,也能留下來?”她說這話時,
眼中含淚,可心里卻冷得像刀子。名分?尊寵?你當(dāng)初不也給過林朝凰“名分”么?結(jié)果呢?
她的孩子被人剖腹殺死,她的骨頭燉湯,他說苦了還要加糖!
現(xiàn)在她不過用一套“前世套路”演給他看,看他敢不敢再走一次老路。太子眼神復(fù)雜,
終于伸手緊緊抱住她:“不會……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受委屈。”“我明日就上奏,
請封你為良妃?!绷殖颂ь^,淚眼含笑:“真的?”“真的?!焙牵?。 封我為妃?
那就更好辦事了。林朝凰輕輕靠在他懷中,
語氣無辜又溫順:“那……我能不能求殿下一個人?”“你說?!彼従忛_口,
語氣溫婉:“姐姐的靈位,還在冷宮。她孤苦伶仃,連個牌坊都沒有。
殿下……能不能允許我親自為她燒柱香?”太子略顯遲疑:“此事……”“她畢竟是我姐姐。
”林朝凰輕聲低喃,“我若不去,她便只能夜夜托夢……”太子嘆息:“……隨你。
”林朝凰緩緩勾起嘴角,笑容艷麗而瘋癲。冷宮么?那正好,我想回去看看我死的地方。
3 靈前血誓翌日。清晨未亮,林朝凰便讓人準(zhǔn)備好素衣,發(fā)髻也不束,只插一支白玉簪。
她說要去冷宮祭“姐姐”?!傲煎锬铮鋵m陰氣重,不宜多留?!碧佑H自送她出寢殿,
言語里卻透著一股異樣的溫柔。她低眉順從地應(yīng)了,步伐穩(wěn)重,
眼神卻落在太子身后不遠(yuǎn)處——那名低眉順眼的宮女,叫綠枝。她還記得,
前世她“出事”的時候,就是這個綠枝給她送了一碗湯,湯后她腹痛如絞,
被指“胎兒命薄”,打下了孩子,宮女被推出來抵罪,卻嘴死不認(rèn)?,F(xiàn)在這碗湯,
她要提前演一遍。她吩咐:“綠枝,陪我一同去冷宮。”綠枝頓時面色發(fā)白。“娘娘,
奴婢身子不太好……”“哦?”林朝凰淺笑,“你一向忠心,不是說最懂我姐姐的喜忌嗎?
那便陪我祭她一遭,想來她泉下也會安慰?!本G枝咬牙,只得應(yīng)下。冷宮。墻體殘破,
灰塵滿地,一塊破桌上供著靈牌——“東宮太子妃林氏朝凰之靈”。林朝凰站在靈牌前,
眼神沉靜,緩緩開口:“姐姐,你看——我如今過得多好?!薄澳隳呛⒆拥拿?,
我也討回來了?!薄疤诱f……他最愛的人是我?!彼従徆蛳拢傧?,燒紙,
眼底卻透出濃濃殺意。她身后綠枝低頭,不敢言語。“綠枝?!彼蝗惠p聲喚?!芭驹凇?/p>
”“你怕不怕鬼?”綠枝一愣:“不……不怕?!薄澳俏覇柲恪!绷殖藢⑾悴迦胂銧t,
轉(zhuǎn)頭看她,眼神凌厲?!叭艚憬慊貋?,問你前世那碗湯是誰下的,你會怎么說?
”綠枝臉色瞬間煞白:“娘娘?奴婢聽不懂……”“聽不懂?”林朝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
“是你給的湯,是你那句‘她命不穩(wěn)’,讓御醫(yī)敢下藥斷胎!”“你該死。
”綠枝一屁股跪倒在地:“娘娘饒命!奴婢只是奉命行事?。∈窍鹊鄣能仓?,
是東宮主母授意——奴婢只是傳湯的!”林朝凰笑了?!澳阏f的東宮主母,是誰?
”綠枝顫抖:“是……是貴妃娘娘……”“太子生母?”綠枝重重磕頭:“娘娘,
奴婢什么都能說,只求娘娘饒我性命?。 绷殖宿D(zhuǎn)身,
風(fēng)輕云淡地抬手:“我什么都沒聽見?!本G枝怔住。下一刻,冷宮外涌入兩個太子暗衛(wèi),
二話不說將她拖走。林朝凰看著綠枝撕心裂肺地掙扎,淡淡道:“她在冷宮妄語,
擾我姐安眠,重責(zé)三十大板,逐出東宮?!被貙m后。太子正在書房等她,聽聞此事,
眉頭大皺:“綠枝一向得用,為何突然發(fā)瘋?”林朝凰聲音平靜:“我給姐姐上香,
她忽說‘姐姐變鬼來索命’,還在靈位前吐血自殘……殿下,冷宮果真邪門,我怕了。
”太子眉心微擰,看她臉色蒼白,憐惜道:“委屈你了,是我疏忽。
”林朝凰輕輕靠在他懷里,吐字含淚:“只要殿下還信我,哪怕死再一次……我也愿意。
”太子神色一滯,像是被那“死一次”四字驚到。他下意識問:“雪兒,
你昨夜做夢……夢見姐姐了嗎?”林朝凰低頭不語,許久才輕輕“嗯”了一聲?!八f,
殿下給她的名分、榮寵、孩子……如今都成了我。” “她笑著說,我活成了她。
”太子面色青白交錯,喉結(jié)輕動?!八詈髥栁乙痪洌骸闾嫖宜酪淮危絾??
’”空氣安靜到極致。林朝凰慢慢抬頭,目光直視他,淚光盈盈:“殿下,
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太子將她緊緊抱?。骸安皇悄沐e,是她命薄,是我沒護住你。
”林朝凰閉眼,唇角微揚。是啊,命薄的是誰?誰來護我?——護的,是“林朝雪”。
而她“林朝凰”,已死無葬身之地。她如今要做的,是毀了這一切溫柔假面。這一夜,
太子親自下旨,杖殺宮女綠枝,嚴(yán)查冷宮瘋語,暗自吩咐人悄悄撤下朝凰靈位。而林朝凰,
則披上太子賜的紫金繡鳳褂,成為名正言順的良妃娘娘。她坐在妃位上,看著這一切,
緩緩攥緊手中的香囊。攝政王該來了。4 攝政王宴三日后,皇城東苑,攝政王設(shè)宴。
名義上是慶賀新得一批北境戰(zhàn)馬,實則,是朝中新舊勢力明爭暗斗的又一場無聲博弈。
東宮太子本也該出席,卻因“良妃小產(chǎn)”,告病不來。于是,代表太子前來赴宴的人,
是——林朝雪。準(zhǔn)確來說,是林朝凰?!澳锬?,攝政王府虎視眈眈,太子讓奴婢千叮萬囑,
不可出錯?!辟N身宮婢小桃壓低聲音提醒。林朝凰笑了笑:“自然不會出錯?!卞e的,
是他們以為我還只是林朝雪。她一身素紫紗衣,金線輕繡云龍,額心點著一點胭脂梅花,
步入攝政王府那一刻,所有人眼前都是一亮。攝政王,坐在主位,身披玄袍,劍眉冷目,
指間慢慢轉(zhuǎn)著一枚墨玉扳指。他抬眼。目光與林朝凰對上,剎那間,空氣如凍水激撞鐵火,
驟然一緊?!傲至煎俊彼_口,聲音低沉,帶著未加掩飾的涼意。林朝凰盈盈一笑,
禮儀周全:“本宮奉太子命,代殿下向攝政王致賀。”她走到他面前,
動作優(yōu)雅地呈上一方香囊:“殿下近來風(fēng)寒,太醫(yī)說我體質(zhì)溫和,親制一方驅(qū)寒香囊,
愿王上安康?!毕隳?,是她親手縫的。她選的不是“林朝雪”愛用的香調(diào),
而是——林朝凰生前的獨香:茉莉裹桂,前朝才女獨用,氣味極沖,別無分號。
攝政王接過香囊那一刻,指尖微頓。他認(rèn)得這個味道。林朝凰,那個死去的女人,
從不抹脂粉,卻唯獨常佩這香。他垂眸,看了林朝凰一眼,目光深不可測:“良妃娘娘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