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雞尷尬起身,諂媚道:
“尊哥雖非龍頭,
卻是我心中泡妞之神!
能拿下Ruby阿嫂,
小弟佩服得如江水滔滔!”
業(yè)尊沒接話,帶Ruby進大廳。
他清楚山雞為人:雖好色易誤事,
卻能為兄弟拼命,比陳浩南強太多——
那家伙命硬克親,口口聲聲講義氣,
卻蹲了七年監(jiān)獄,連出獄日都不清楚。
山雞爭屯門話事人時,
陳浩南不幫反勸退讓,
若非山雞從臺島搬救兵,
哪能重回銅鑼灣?
大天二都比他夠意思,
新婚夜還帶人殺到屯門助戰(zhàn)。
業(yè)尊才跨進堂口,蕉皮立刻指著他喊道:
“業(yè)尊!你搶了洪泰太子的相好!
還把人傷得不輕,
聽說以后都沒法痛快了!
洪泰老大從澳門給B哥打了電話,
逼咱們交人!
太子發(fā)了全港追殺令,
說不交人就帶手下血洗銅鑼灣!
你昨晚出盡風頭,
難不成要兄弟們給你墊背?
是漢子就站出來,別拖累幫會!”
話音未落,業(yè)尊看都沒看他。
反手就是一記耳光!
“啪”的聲響在大廳里炸開。
他揪住蕉皮下巴冷笑:
“你算哪路角色,敢教訓我?
一個最低級的幫眾,
也敢在我面前咋咋呼呼?
不懂規(guī)矩,不知天高地厚!”
說著轉頭瞥向陳浩南,語氣帶刺:
“陳浩南,怎么管你的手下?
連幫規(guī)都忘干凈了!”
陳浩南看看業(yè)尊,又看看蕉皮,
硬著頭皮道:“蕉皮,給阿尊賠罪!”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恩怨。
業(yè)尊與陳浩南雖同屬大佬B手下,
卻明里暗里較著勁。
昨天大頭抽中生死簽替B哥坐牢時,
業(yè)尊就覺得不對勁。
蕉皮想趁亂踩業(yè)尊上位,
卻沒料到踢到了鐵板。
蕉皮臉上火燒火燎,心里滿是憋屈,
見老大沒替自己撐腰,只能低頭服軟:
“對不住,是我錯了!”
業(yè)尊拍了拍他右臉,冷聲說:
“要是道歉有用,還要幫規(guī)做什么?
去把洪興幫規(guī)抄五百遍!
抄不完,就打斷你的腿!滾!”
蕉皮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大廳。
大佬B這時開了口:“阿尊,事兒鬧得太大,
洪泰那邊點名要你,你打算怎么應對?”
沒等業(yè)尊回答,Ruby就搶先道:
“B哥,這事兒因我而起,
我們不會連累幫會,
已經聯(lián)系了蛇頭,
今晚從西貢碼頭走,去東南亞躲躲。”
大佬B立刻反駁:“這叫什么話!
阿尊是我?guī)С鰜淼拈T生,
洪興的堂主級打手,
要是連自己人都保不住,
我還怎么在道上混?
洪泰不過是個二流幫會,
咱們洪興可是全港第一大幫,
五大頂尖幫會里的頭把交椅,怕他們作甚?”
他拍著業(yè)尊的肩膀,鄭重地說:
“你來之前,我已經跟洪泰太子約好了,
今晚八點,在油麻地的有骨氣茶樓談判,
你必須到場!我替你把這事兒擺平!”
業(yè)尊笑了笑:“好,我聽您的,一定到,
誰不知道大佬B的手段,這事兒穩(wěn)了!”
Ruby也像吃了定心丸,感激地說:
“多謝B哥!我這就通知蛇頭,今晚不走了?!?/p>
大佬B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對嘛,
整個港島都知道你和浩南是我的左膀右臂,
沒你們倆,我哪能從偏僻的慈云山發(fā)家,
打進銅鑼灣,成了洪興十三個堂口里最風光的堂主?!?/p>
他頓了頓,像是有些過意不去:
“我知道,當初答應給你四條街,
結果只給了兩條,是我對不住你,
但也是為你著想,太招搖容易被人盯上,
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你好,你該明白我的意思?!?/p>
業(yè)尊看著大佬B說:“您的苦心我懂,
今晚的事,就先謝過大佬了!
我先去準備準備,今晚八點有骨氣茶樓見!”
“有骨氣見!”大佬B應和道。
隨后,業(yè)尊便帶著Ruby離開了一樓大廳。
直到機車的轟鳴聲徹底消散在遠方,
陳浩南終于按捺不住心底的疑竇。
他湊到B哥耳邊低聲問:
“B哥,我跟您這么久,
怎么從沒見您和洪泰太子打過交道?”
大佬B眼底掠過一絲詭譎的笑意:
“當然是假的?!?/p>
“現(xiàn)在蔣先生正在荷欄談生意,打算聯(lián)合洪泰龍頭陳眉對付東星?!?/p>
大佬B滿臉城府,嘴角上揚地道:
“要是他跑了,我還怎么跟洪泰交代?”
“一個業(yè)尊而已,死就死吧!”
說完,他拍了拍陳浩南的肩膀。
“浩南,你,可比業(yè)尊更值得我看重啊。”
陳浩南心中暗喜。自打去年業(yè)尊空降洪興,他這根“紅棍”就像被人架在火上烤。
他十四歲跟大佬B,熬了九年!三年藍燈籠、三年老四九、三年草鞋才搏到這個位子!
可業(yè)尊?
一年!
若非大佬B處處壓著業(yè)尊,硬抬他陳浩南。
三個月前銅鑼灣那場硬仗的功勞,就該讓業(yè)尊拿下四條街了!
“不過,B哥,我還是有點擔憂?!标惡颇蠝惤Z氣帶著關切,“您真不去油麻地?”
“道上兄弟在看著,背信棄義的名聲……可不好聽啊,混江湖,臉面大過天?!?/p>
大佬B吐了口煙圈,渾濁的眼珠里閃過一絲老狐貍的狡黠,拍了拍陳浩南肩膀:
“浩南,你夠勇,也夠靚,就是太嫩?!?/p>
他壓低聲音,像在分享一個骯臟的秘密:
“談判?我?guī)讜r親口應承過?”
“這根本就是死無對證的事情!”
“至于業(yè)尊…”
大佬B冷笑一聲,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
“今晚八點,油麻地有骨氣,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洪泰太子那瘋狗,一定會廢了他,死人就不會開口說話了。”
“至于他馬子Ruby,不被暴死也會被監(jiān)禁,指證我?癡人說夢!”
“等天一亮,我就發(fā)江湖通告!”
“業(yè)尊犯上作亂,勾引大嫂,罪無可赦!”
“逐出洪門,三刀六洞!”
“我看誰還敢替他說話!”
陳浩南聽得后背發(fā)涼,汗毛倒豎。
殺人還要誅心!
B哥這手,夠黑!
夠絕!
他豎起大拇指,由衷嘆服:
“高!B哥,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