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跟在后面,步履從容。
身上沒半點傷不說,手里還多了一張卡。
“這個廳是叔叔的,有這張卡你隨便來,想什么時候來玩都可以。
就是下手別太狠了就行,呵呵……”
那卡,王太太也有一張。
是驗資在一千萬以上才能擁有的vip卡,現(xiàn)在刀疤就這么隨隨便便給出去了?
“不是,賴?yán)习濉?/p>
這……是和解了嗎?”
王太太沒弄明白。
賴?yán)习宸词忠粨],大氣道:“什么和解不和解的,剛剛都是誤會。
哦,對了。
小卿說你要找美琴跟她姘頭,我已經(jīng)讓人去抓了。
之后要怎么處置,隨你的便?!?/p>
什么?
王太太又是一愣,旋即嘴角咧開大大的笑容。
“好好,真是謝謝賴?yán)习辶?!?/p>
“誒,你是小卿的朋友,那也就是我刀疤的朋友。
一點小事?!?/p>
刀疤很有江湖義氣地擺擺手,半點沒計較。
王太太笑得見牙不見眼,轉(zhuǎn)身就沖著秦少香豎起大拇指。
你認(rèn)的閨女,可真厲害!
最后,刀疤親自將她們送出了大門口。
王太太急著去審問三兒,臨上車之際,卻被許卿叫住。
“王阿姨,這個還你?!?/p>
她一回頭,就見小孩伸出手。
攤開的掌心里,赫然是上次在劉家別墅輸?shù)舻慕Y(jié)婚戒指。
“怎么舍得給我了?”
聞言,許卿微微一笑,真心實意道:“今天謝謝你,沒有丟下我們?!?/p>
雖然動機(jī)不純,但論跡不論心。
幫了就是幫了,許卿會認(rèn)。
王太太怔了怔,忽而對眼前的小孩就有些改觀了。
“你不是謝我護(hù)著你,是謝我照顧阿香的吧?!?/p>
許卿沒有回答。
但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她爽朗笑了兩聲,接過戒指隨意戴上,又微微彎腰道:“那我也跟你道歉。
你是真心喜歡阿香的,不是貪圖她的錢?!?/p>
所以之前嘲諷的那些話,是錯的。
“有你在,大房二房應(yīng)該吃不了她的?!?/p>
說完,她才拎著手提包,款款上了車。
許卿則走回去,見秦少香打好了車,地點卻是銀行。
“不去醫(yī)院或者證券公司嗎?”
“嗯,先去銀行,幫你把錢存上?!?/p>
秦少香抓著包,包里還放著兌換的一張兩千萬的支票。
全是許卿贏回來的錢。
“不用,留夠治療的費用,其余的拿去買股票。”
許卿提議。
可立刻就遭到了秦少香的反對。
“不行,這都是你的錢,怎么能全部給我用。
我預(yù)留一年的住院費就夠了,之后會出去找工作的。
我是大人,怎么能靠你一個孩子養(yǎng)活。”
要養(yǎng),也是我養(yǎng)你才對。
她說得理所當(dāng)然,許卿卻愣住了。
自懂事起,母親時常挨打受傷,家里的活都是她在干。
后來弟弟出生,有時候沒錢沒奶粉,她還得去偷去搶,混進(jìn)娛樂廳里給人當(dāng)跑腿的買煙買酒。
父親在時,她吃飯要靠自己。
父親死后,她就肩負(fù)起了一個家。
從沒人跟她說過,可以不用掙錢有出息,乖乖等著別人養(yǎng)這種話。
陽光忽然有些刺眼,許卿垂下眸子,好半天才道:“不能放我身上。
我父親是疊碼仔,更是一個賭徒,我母親只顧著弟弟。
我還未成年,留不住這些錢的。”
秦少香將要點下確認(rèn)地點的手指一頓,視線垂落下去,只看見小孩漆黑的頭頂,心尖像是被人掐了一把,泛起細(xì)密的疼。
“那,我先幫你保管,等你長大了再給你?!?/p>
她放低了聲音,輕柔得像在哄孩子。
許卿心里熨帖,又覺得好笑。
“秦阿姨,還是聽我的吧,買股票。
不信的話,你看看早上賣出去的?!?/p>
秦少香今早套現(xiàn)了幾百萬,心痛的感覺還記憶猶新。
此時一提起,也忍不住打開炒股軟件看起了自己錯失的千里馬好股。
結(jié)果一點開頁面,當(dāng)即就傻眼了。
“這……早上明明還是紅的,怎么現(xiàn)在全跌停了?!”
她下意識看向許卿,又覺得自己瘋了。
這只是一個孩子,牌桌上再厲害,難道還能左右股市不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然而往往最離譜的答案,就是真相。
“是我干的?!?/p>
許卿也沒瞞著,大方承認(rèn)。
秦少香再次張大了嘴巴,直到坐上車,才堪堪回過神來。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現(xiàn)在她是一點都不敢懷疑許卿的本事了。
“我賣給了賴?yán)习逡粋€消息。
那消息能拉一個人下馬,而這些股票的公司項目都跟那個人有關(guān)。
這是連鎖反應(yīng)?!?/p>
許卿簡單解釋道,并未透露那個人是誰。
不是不信任秦少香,只是害怕對方會有危險。
秦少香倒是不在意,只是好奇。
“那你在里面一直贏錢,難道是為了引賴?yán)习宄鰜恚俊?/p>
“嗯?!?/p>
許卿知道,以她目前的身份地位,貿(mào)貿(mào)然是見不到對方的。
秦少香繼續(xù)問:“那個人跟賴?yán)习逵谐???/p>
許卿搖搖頭。
“是賴?yán)习灞澈蟮娜?。?/p>
傳聞只說刀疤是港城逃亡過來的,事實也不假。
可正因為這個身份,才被一位港城大佬看重培養(yǎng),有了如今的勢力。
對方如今野心勃勃,想要參與進(jìn)澳城的產(chǎn)業(yè)里。
許卿給對方提供了一個可以撬起的角。
“這背后竟然這么復(fù)雜……”
秦少香不明覺厲,同時又佩服許卿的心思縝密。
整晚的行動不顯山不露水,卻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都在她的算計當(dāng)中。
只是……這些隱秘的信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也幸好對方?jīng)]問,否則許卿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為上輩子,她第一個搶的,就是刀疤的地盤。
所以關(guān)于他的情況,自然扒得底朝天。
最終,兩人還是去了證券交易中心。
不同于早上的寧靜和諧,此時所有業(yè)務(wù)經(jīng)理都行色匆匆,像是在打仗一樣。
一開始還沒人搭理她們,等到其中一個經(jīng)理認(rèn)出來才急聲高呼。
“總經(jīng)理!是秦小姐來了!”
這一嗓子,頓時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秦少香不由撤退了一步,總感覺大家怪怪的。
視線,未免太熱切了些。
幾秒后,頂著地中海的總經(jīng)理十分熱情地迎上來。
“秦小姐,接下來由鄙人全程為您服務(wù)。
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提。”
態(tài)度與早上的業(yè)務(wù)員,簡直是天壤之別。
隨后進(jìn)了會客室,她們才知道,外面那么忙是因為那幾只股票突然暴跌,很多客戶虧本了打電話來投訴。
而秦少香,成了預(yù)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