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卻讓賈母十分憋屈。
她之前阻止賈赦只是因為賈赦做的實在太過分,一點活路都沒想給對方留。
而她對于寧國基業(yè)自然也有這一些想法,那么大一座家業(yè)全給了這不熟的賈珩,倒不如給她的寶貝寶玉呢。
一想到那潑天的財富落在賈珩一個私生子頭上,賈母心底就疼的要死。
這要是給她的寶玉該多好??!
王夫人也是如此。
她們根本沒有想到過,居然會有人在面對寧國基業(yè)時毫不動心。
那可是國公府,不止是銀子還有營生。
更是能保賈珩一輩子榮華富貴啊!
她們多想要賈寶玉繼承。
這不僅是花不完的財富,更是有著爵位繼承??!
可惜無論賈母與王夫人再怎么喜歡賈寶玉,榮國的爵位只會落在賈璉身上,和寶玉沒有任何關系。
那賈珩明明自己已經有了爵位,卻非要搶了寧國基業(yè),還白白送給送出去這多些銀子。
崇文講武說的輕松,可是需要供養(yǎng)一族之人,那是一筆天大的花銷。
但也證明了賈珩的確不稀罕寧國基業(yè)。
哪怕是賈母也說不出一句反對的話。
這是賈珩這個族長為族人謀福利,任何人膽敢說一聲不字,那都是在對整個賈家的禍根。
只要說那一句反對之言,整個人的名聲都會壞掉,賈母深知在這個世道上,一旦女子的名聲壞掉,那她所說之話便全成了放屁。
到那時,她都這般年紀了。
要是說話沒有威信,她都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了。
賈母面色古怪卻又說不出話。
只能聽著不斷響起的恭維聲。
而賈赦與賈薔更是低下頭,十分懵逼。
這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的發(fā)展與他們想象中完全不同?。?/p>
按照他們的計劃,今天是要讓賈珩好好大出一筆血,然后因為利益分配從而引起不滿與眾怨。
而絕不是現(xiàn)在這樣一眾人全部在為賈珩喝彩,甚至就連他們都不得不在一旁附和。
這實在是太過屈辱。
但偏偏此刻,他們除了附和,絕無半點其他辦法,更不敢出聲制止。
賈珩所說的是完全為了賈家考慮。
一旦他們出言反對。
那就是整個賈家的罪人。
別說他們,就算是賈母也說不出任何話。
站在賈母身后的一眾女眷也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其中林黛玉的臉上閃過一絲古怪。
賈珩所言超乎了她們的預料。
崇文講武好高尚的想法呢。
她原先還以為賈珩是個武夫粗人,沒想到竟有這般見解。
相比較與寶玉……
林黛玉忽然覺得賈寶玉有一種清澈的愚蠢感。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而這位珩大爺似乎生的比賈寶玉還要好,林黛玉瞥了眼其他幾個姐妹,見她們眼神都朝著賈珩看去。
當即有些好笑,卻也沒有說出來。
畢竟今天是祭祀的日子。
可賈赦依舊不服。
他嘴角不斷抽搐,被眼前眾人不斷恭維賈珩以及賈政的一幕氣的渾身顫抖。
他要的是賈珩狠狠出血,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被眾人恭維,以及借此直接坐穩(wěn)了賈家族長的位置。
但現(xiàn)在的他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惡狠狠盯了一眼賈珩過后。
賈赦轉身就走。
他不服,怎么好事全讓一個雜種占了?
他要讓賈珩死無葬身之地!
雖然沒有驚動別人,但賈珩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其離去的背影。
他眼底滿是不屑,今天所作所為自然不是臨時起意。
正如他所說,之前便有這個想法。
只是沒有等到一個合適時機,原先準備在與秦可卿成婚之后,找個時機將這件事說出來。
同時立即開始執(zhí)行。
他真的不在乎寧國的這些基業(yè)。
要是普通朝代就這么繼承一座國公府。
那賈珩當個紈绔一世富貴也無所謂。
可惜這里是紅樓,他還成為了賈家之人,在白茫茫一片大雪,真干凈的結局下。
賈珩不覺得自己不作為就能逃過一劫。
但他同樣不想被賈母以一個孝字壓制,便有了這一幕。
只要崇文講武兩堂設立之后。
族人都說他賈珩純孝,那賈母一人的不孝又如何與族人口中的純孝相比。
這樣一來,只要不是做出弒殺賈母這等大逆不道的舉動落下證據(jù)的話,那賈母對他也就再無壓制力。
今天賈赦與賈薔可是給他幫了一個大忙。
賈政在一旁紅光滿面的為賈珩一一介紹這些族人。
“珩兒,這是賈代儒先生,也是我們賈家族學的老師,你既然要建立崇文堂,不如繼續(xù)讓代儒先生繼續(xù)教書?”
賈代儒默默的看著賈珩。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妥,自己有幾分本領他還是清楚的,也就只能教教一些基本的讀書識字罷了。
可他還有一個不成器的孫子。
天天就知道去與賈家里面一些貴物去高樂,他曾經有心要賈瑞改變。
賈瑞是他孫子,他終究狠不下心。
也導致了賈瑞好吃懶做。
他這么一大把年紀了,還需要靠著教書先生這個身份,來混些月銀,好讓這個孫子不至于餓死。
但以他的能力,肯定不能勝任崇文堂的先生職位,但他厚著臉皮也要讓賈政幫忙說話,原意便是如此。
迎著賈代儒的目光,賈珩搖了搖頭,隨后輕笑道。
“崇文堂的先生我準備去翰林院中請?!?/p>
賈代儒心頭一出顫,卻也沒有說些什么。
賈政看向賈代儒似有不忍,還想要再勸勸賈珩,卻聽見賈珩這般說道。
“不過雖然老先生不能勝任先生一職,但要是愿意的話,可以去崇文堂里教幼兒讀書識字可好?”
賈代儒低垂的頭顱猛然抬起。
眼神中帶著欣喜與一絲不可思議。
不過到底這么大年紀了。
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
賈代儒很快反應過來,“多謝族長愿意收留我這個糟老頭子,我一定會好好教導他們,一定不會辜負族長好意。”
甚至賈代儒都要當場給賈珩行禮。
賈珩立即托住賈代儒。
如此大禮,他可受不住。
賈代儒可是和賈母丈夫一輩之人。
要是他今天敢受下此禮,怕是明天賈母第一個就要找他。
雖說不怕賈母,但最重要的理由是賈代儒一輩子勤勤懇懇為賈家當教書先生。
他也知道其連養(yǎng)老都要靠自己。
自然不可能不管不顧。
或許賈代儒也不是完全純粹的教書先生,但對于賈家做出的貢獻是不可磨滅的。
沒看到賈政馬上就要開始為賈代儒說話了嗎?
賈珩握著賈代儒激動的手輕聲道。
“老先生對我賈家族學奉獻了一輩子,賈家自當奉養(yǎng),如若那一天老先生覺得年歲到了,頤養(yǎng)天年之時,必由賈家奉養(yǎng)?!?/p>
賈代儒欣慰的拍了拍賈珩的手,“族長,有你這句話老夫就安心了,老夫身體還算硬朗,必然好好教育賈家子孫。”
賈政拍著賈珩的肩膀。
“珩兒,走吧,今天晚上還有一場接風宴等著你,到時候也與家里的幾個弟兄姐妹認一認?!?/p>
賈珩點點頭。
“那政老爺先去吧,我還要回寧國府一趟?!?/p>
賈政聞言只是叮囑一定要準時到來后,便先行離去了。
等到賈政,賈赦,賈珩先后離開。
祭祖也已經完成了,大家也就都紛紛離去。
整個宗祠內只剩下賈薔一人呆滯的站在原地,嘴中還不斷念叨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會是這樣,你怎么可能連寧國基業(yè)都不放在眼里?”
賈薔徹底崩潰了,這一次他成了賈赦手中的刀,攜帶著族人逼迫賈珩。
不但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甚至順理成章的幫助賈珩坐穩(wěn)了族長之位。
那從此以后,寧國府還有他的容身之所嗎?
不行!
他絕對不能這么等死。
當眾給了賈珩如此難堪的局面,他不可能將全部希望寄托在賈珩會放過他身上。
他必須主動出手,賈珩現(xiàn)在是族長,想要整治他太容易了。
對,還有賈赦大老爺。
賈薔眼神中突然閃過一抹希冀。
賈赦現(xiàn)在恐怕比他還要痛恨賈珩。
況且他可是知道賈赦十分缺銀子,可以說賈珩不讓他得到寧國基業(yè)可是將賈赦得罪死了。
他轉過身,想要在人流之中找到賈赦的身影。
看了半天,見不著人影。
才想起來賈赦是第一個離場的。
現(xiàn)在恐怕在趕回西府。
……
御書房內,宏武帝聽著戴權呈遞上來的消息,忽然笑出了聲。
“你是說賈珩不僅沒惦記寧國基業(yè),反而要設立崇文講武兩堂?”
戴權心底對于宏武帝突如其來的笑意不知緣由,但還是實話實說。
“是的,那賈珩不僅當眾宣布,并且還是立即就開始準備?!?/p>
宏武帝先是點頭,隨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最近汝寧一脈一直不安生吧?可為什么一點消息都沒從你嘴里知道呢?”
戴權猛然跪倒在地,不斷磕頭。
“圣上饒命?。∨挪辉撠澞切┿y子,汝寧一脈的忠武侯之子當街殺人,于是便使了關系,一些御史的折子被被奴才扣了下來,是奴才該死,是奴才黑了心?!?/p>
宏武帝站起身冷哼一聲。
“好一個膽大的狗奴才,按理來說你應該被處死,念你一直侍奉著朕,待會下去領三十大板,記住,要有個度?!?/p>
戴權磕頭是真用力。
額頭處都已經開始流血,在聽到宏武帝的話后,趕忙謝恩。
“奴才多謝圣上不殺之恩。”
“嗯,你現(xiàn)在去宣賈珩,讓他進宮,朕有要務交代于他,可惜汝寧一脈也不省心,不僅囂張跋扈甚至不把國法放在眼里?!?/p>
戴權領旨之后,低著頭退了下去。
眼中閃起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眼神。
看來最近做的實在是有些囂張了,宏武帝今天將汝寧一脈這件事點破出來。
看似是要他命,可從小便跟在宏武帝身邊侍奉的戴權怎么可能不知道宏武帝的意思。
他不在乎戴權收了多少好處。
只要戴權不觸碰到底線便無礙。
今天這件事在提醒戴權,什么銀子可以收,什么銀子不可以收。
至于那三十大板,他都要去宣賈珩了。
哪里來的三十大板?
身為宏武帝最信任的太監(jiān)總管。
戴權哪里能不知道宏武帝只是做做樣子,要真是打三十大板,他此刻就該被拉出去了。
而在戴權走出御書房往賈府趕去時。
宏武帝站在窗外,看著崇明宮。
他又笑了。
只是這次無人明白他在笑什么。
……
回到院子里的賈珩立馬就坐了下來。
心底盤算著接下來的事。
只要崇文講武兩堂設立,那么賈母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老人。
再也不能借著老祖宗的名義肆意管轄他,他本就是寧國一脈。
受賈母關聯(lián)遠遠沒有賈政,賈赦等人大,現(xiàn)在更有著今日宗祠里的大孝之名聲。
他賈不信就這樣賈母還不識趣。
“老爺,喝茶?!?/p>
晴雯端著熱茶打斷了賈珩的思索。
賈珩端詳著晴雯。
晴雯被賈珩的視線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還是站在一旁。
這妮子怎么這么安靜,和原著里描寫的完全不一樣?。?/p>
好半晌后,賈珩才緩緩開口。
“我聽說你的嘴巴不是很厲害嗎?怎么被賈母送給了我,倒是變成不敢說話的樣子了?”
面對賈珩的疑問,晴雯抿了抿紅唇沒有言語。
賈珩雖感到奇怪,但也沒去追問。
拿起晴雯泡的茶,喝了一口后,賈珩的眉頭一挑,“這茶是梅姨教你的?不過還沒到火候?!?/p>
看著晴雯還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賈珩眉頭皺起,猛然抬起晴雯的下巴,讓晴雯直視自己。
“是不是梅姨和你說了什么?”
晴雯被忽如其來的大手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被迫直視賈珩,晴雯嘴唇嗡嗡,還是沒開口。
下一刻,晴雯瞪大眼睛,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她忍不住用雙手捂住那疼痛難忍的屁股,臉頰紅燥不已。
卻見賈珩風輕云淡,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模樣,繼續(xù)喝茶。
你打了人家的屁股,怎么還能這么淡定?
“晴雯,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主子問你話不回答在老祖宗那里的下場你不知道嗎?”
晴雯忽然一臉倔強的抓住賈珩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嘶?!?/p>
賈珩倒吸一口涼氣,這丫頭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