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托孤>我重生時,正被三界通緝。
>白骨夫人臨終托孤的玉簡塞進我手里:“替我養(yǎng)大她?!?前世我三打白骨精,
今生她卻把半妖女兒托付給我。>天庭追兵殺到,小狐貍亮出獠牙護在我身前。
>“誰敢動我娘親?”她奶聲威脅。>我捏碎佛珠,佛光普照。>前世金蟬子,今生唐蟬,
甘愿為妖女再墮紅塵。---2 妖霧迷蹤濃得化不開的妖霧,像一鍋熬糊了的湯藥,
沉沉淤積在“忘川渡”客棧外的荒谷里??諝庥譂裼掷洌瑤е还勺予F銹混著腐肉的腥氣,
直往人骨頭縫里鉆。這氣味唐蟬熟得很,是劣質妖丹在爐鼎里燒糊了的味道,
也是黑市里最廉價的買賣。唐蟬縮在客棧角落最不起眼的陰影里,
裹著一件臟得分不清原色的舊斗篷,連兜帽都壓得極低,只露出一點蒼白緊繃的下頜。
指尖沾了點涼透的茶水,在油膩的木桌面上無意識地畫著圈。
桌面上刻滿了深淺不一的爪痕和刀印,無聲訴說著此地的混亂與骯臟?!奥犝f了沒?
那‘十日追魂令’又更新了!懸賞翻了倍!乖乖,整整三百顆上品靈石?。?/p>
”鄰桌一個頂著半拉野豬頭的妖物唾沫橫飛,聲音洪亮得幾乎要掀翻這破舊的屋頂,
震得桌上粗陶碗里的濁酒都晃了晃。他伸出粗壯的手指,
指向客棧門口那張被風扯得嘩啦作響的、墨跡淋漓的榜文?!皣K嘖,金蟬子轉世,
唐蟬……嘖嘖,前世多風光旖旎的旃檀功德佛,如今倒成了三界頭號通緝犯!
這跌宕起伏的命數,比那戲文里唱的還曲折!
”另一個尖嘴猴腮、渾身散發(fā)著土腥氣的黃皮子精咂著嘴,綠豆眼里閃爍著貪婪的光,
“三百上品靈石!夠在妖都買處小宅子了!這買賣,值!”“值個屁!”野豬妖嗤之以鼻,
灌了一大口酒,酒水順著嘴角淌下,滴在他油亮的鬃毛上,
“沒瞧見那‘十日’二字燙得發(fā)紅?天庭這次是鐵了心要她的命!十日之內,不死不休!
誰敢接這燙手山芋?搞不好靈石沒到手,腦袋先搬家!沒看見榜文下面那串血淋淋的名字?
都是些不信邪、接了令又折進去的蠢貨!”黃皮子精被噎得縮了縮脖子,
綠豆眼里的貪婪頓時被一絲恐懼取代,干笑著不再言語。十日追魂令。那五個血淋淋的大字,
如同燒紅的烙鐵,隔著斗篷兜帽燙在唐蟬的背脊上。前世種種,取經路上的風霜雪雨,
靈山受封的佛光普照,都遙遠得像一場褪色的舊夢。而今生留給她的,
只有無窮無盡的追殺和這三界皆知的污名。金蟬子轉世又如何?
旃檀功德佛的尊位早已煙消云散,只剩下一個倉惶如喪家之犬的“唐蟬”。
她下意識地攏了攏斗篷,指尖觸碰到懷里一個堅硬冰冷的物件。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邊緣粗糙如斷骨的慘白玉簡,觸手生寒,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陰氣。
數日前,白骨洞。天兵神將的呼喝和法寶的厲嘯如同跗骨之蛆,緊咬在她身后。
唐蟬慌不擇路,被一股莫名強大的怨念牽引著,
撞進了那早已荒廢、被列為禁地的白虎嶺白骨洞深處。洞窟深處,并非想象中的尸山骨海,
反而空蕩得令人心悸。只在最中心的位置,盤踞著一副龐大得驚人的慘白骸骨,
每一根骨骼都流轉著黯淡的玉質光澤,卻又布滿蛛網般的裂痕,仿佛隨時會徹底崩碎。
骸骨中央的胸腔處,肋骨猙獰地張開,形成一個空洞。就在那空洞的中央,
靜靜懸浮著這塊玉簡。在她踏入骸骨陰影范圍的一剎那,骸骨空洞的眼窩深處,
猛地燃起兩點幽綠如鬼火的魂芒!一股強大、冰冷、帶著滔天怨毒和不甘的意念,
如同無形的巨手,狠狠攫住了她的神魂!
“替我……養(yǎng)大她……”一個破碎、扭曲、仿佛無數亡魂在幽冥深處齊聲尖嘯的女聲,
直接在她識海最深處炸響!這聲音帶著撕裂魂魄的力量,
瞬間擊穿了唐蟬兩世為人的所有防御!前世金蟬子的記憶碎片,與今生唐蟬的亡命奔逃,
被這怨毒的聲音強行攪在一起,轟然炸開!她“看”到了!五百年前,白虎嶺上,
陽光刺眼得令人眩暈。前世的金蟬子,一身圣潔袈裟,手持九環(huán)錫杖,寶相莊嚴。而他對面,
那幻化成人形、千嬌百媚的白骨夫人,臉上卻帶著一種決絕的、近乎解脫的慘笑!
那不是妖物面對佛法的恐懼,而是一種……殉道般的悲壯!她的眼神,穿透了時空的阻隔,
直直刺入此刻唐蟬的心底!那里面沒有怨恨,只有無盡的托付和哀求!
“替我……養(yǎng)大她……”白骨夫人最后的聲音在識?;厥?,
伴隨著肋骨在佛光下寸寸碎裂的恐怖聲響!那不是被打碎,
更像是她自己……主動撞向了那致命的佛光!“唔!”客棧角落里,唐蟬猛地一顫,
指尖的涼意仿佛瞬間凍透了骨髓。她用力咬住下唇,才將那聲痛苦的悶哼死死壓回喉嚨深處,
一股鐵銹味在口中彌漫開。冷汗浸濕了鬢角,黏膩地貼在冰冷的皮膚上。兜帽下的陰影里,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前世三打白骨精,棒棒誅心!她曾篤信那是鏟除妖邪、護持正道的功德。
可那玉簡中白骨夫人臨死前的眼神,那主動撞向佛光的決絕,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錐,
狠狠鑿穿了她前世篤信的根基。那三根肋骨碎裂的脆響,至今還在她耳畔回蕩,
震得神魂欲裂?!疤嫖茵B(yǎng)大她……”這沉重的托付,比那十日追魂令更讓她喘不過氣。
白骨精的女兒……一個半妖。而她,一個自身難保的佛門通緝犯?!芭椋?/p>
”客棧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被一股蠻橫的力道狠狠踹開!腐朽的門軸發(fā)出刺耳的呻吟,
門板重重砸在泥墻上,震落簌簌灰塵。一股濃烈、混雜著血腥與肅殺的罡風猛地灌了進來,
瞬間沖散了客棧內渾濁的酒氣和妖氛??諝夥路鹉塘?,溫度驟降。門口,
三個身影逆著外面昏沉的天光矗立,如同三尊冰冷的石像。為首一人,身著玄色天將重甲,
甲葉摩擦發(fā)出細微而冰冷的“嚓嚓”聲,面容籠罩在頭盔的陰影下,
只露出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
瞳孔深處跳躍著兩點冰冷的金色火焰——赫然是天庭巡查司的“金瞳”!他腰間懸掛的令牌,
刻著古樸威嚴的“巡”字,散發(fā)著不容置疑的天庭威壓。他身后兩人,一左一右,
身著制式銀甲,面無表情,手中緊握的長戟寒光流轉,戟尖直指客棧之內。
冰冷的神威如同實質的水銀,沉甸甸地壓迫下來,
讓客棧內原本喧囂的妖魔鬼怪瞬間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野豬妖和黃皮子精早已嚇得縮到了桌子底下,身體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金瞳天將的目光,
如同兩道冰冷的探照光柱,緩緩掃過客棧內每一個角落。那目光掃過之處,
空氣都仿佛被凍結了。他似乎在搜尋著什么,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最終,那兩道毫無溫度的金色視線,穿透了喧囂與昏暗,如同兩把淬了寒冰的利劍,
精準地釘在了角落陰影里那個裹著舊斗篷的身影上。兜帽之下,
唐蟬的心臟在那一瞬間幾乎停止了跳動。血液像是被瞬間凍結,
又在下一秒瘋狂奔涌沖撞著耳膜!指尖死死掐進掌心,尖銳的疼痛勉強維持著神智的清醒。
暴露了!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神念如同冰冷的觸手,帶著審視和鎖定,纏繞上來。
前世金蟬子對天庭巡查司的威能再清楚不過,“金瞳”之下,一切偽裝皆為虛妄!
那點微末的障眼法,在真正的天庭鷹犬面前,脆弱得如同孩童的把戲。跑!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腦中炸響,壓倒了所有的恐懼和疑慮!
幾乎在金瞳天將目光鎖定的同一剎那,唐蟬的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出了反應!“轟!
”她猛地掀翻了面前的木桌!沉重的桌子連同上面杯盤碗盞呼嘯著砸向門口的天將!
渾濁的酒液、破碎的陶片、油膩的殘羹剩飯,化作一片狼藉的暴雨!
趁著這突如其來的混亂和阻擋視線的瞬間,唐蟬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
朝著與大門相對的、客棧后廚的方向疾射而去!動作快如鬼魅,斗篷在身后獵獵作響。
“放肆!”金瞳天將的厲喝如同平地驚雷!蘊含著神威的音波轟然炸開,
那飛砸而來的木桌和雜物在半空中便被無形的力量震得粉碎!木屑、陶片、酒液四散飛濺!
“追!格殺勿論!”金瞳天將眼中金焰暴漲,一步踏出,沉重的戰(zhàn)靴將地面踏得龜裂!
他身后的兩名銀甲天兵動作更快,手中長戟一挺,身形化作兩道銀色的閃電,
撕裂混亂的空氣,帶著刺骨的殺意,直撲唐蟬遁逃的方向!“砰!嘩啦——!
”唐蟬撞開油膩膩的后廚小門,沖入一條更加狹窄、堆滿雜物、散發(fā)著濃烈餿臭味的后巷。
身后,天兵沉重的腳步聲和甲葉撞擊聲如同催命的鼓點,緊追不舍!
冰冷的殺意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咬在身后!巷子幽深曲折,
兩側是低矮歪斜、用各種妖骨和破木板胡亂搭建的棚屋。濃得化不開的妖霧在這里沉積,
能見度不足一丈。腐爛的垃圾、不知名的粘稠污物和泥濘混合在一起,
踩上去發(fā)出令人作嘔的“噗嘰”聲。唐蟬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肺部火辣辣地灼痛,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她不顧一切地向前狂奔,利用狹窄的空間和彌漫的妖霧拼命閃躲。
一道凌厲的銀芒幾乎是貼著她的后頸擦過,冰冷的戟風削斷了幾縷飛揚的發(fā)絲!緊接著,
另一道銀芒又至,狠狠劈向她的小腿!生死一線!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她猛地瞥見左前方一處被巨大腐朽獸骨半掩著的、極其隱蔽的破洞!
洞口被厚厚的、散發(fā)著濃烈腥臭的污穢苔蘚覆蓋著,
若非她此刻被逼得走投無路、精神高度集中,根本不可能發(fā)現!賭了!
唐蟬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身體以一個極其狼狽扭曲的姿勢,幾乎是翻滾著,
朝著那個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破洞一頭扎了進去!“噗嗤!
”身體穿過厚厚的、滑膩冰冷的苔蘚層,重重摔落在一片堅硬冰冷的地面上。
預想中天兵緊隨其后殺入的情形并未發(fā)生。身后,那兩名殺氣騰騰的銀甲天兵,
在破洞前驟然停下了腳步!他們冰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極其明顯、近乎驚懼的忌憚神色!
仿佛那破洞之內,盤踞著連天庭神將都為之膽寒的恐怖存在!
其中一個天兵死死盯著那散發(fā)著腐朽和古老怨氣的洞口,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頭兒…這…這里是……”金瞳天將高大的身影也已追至洞口。
他那雙燃燒著金焰的瞳孔死死盯著幽深的洞口,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緩緩抬起手,
阻止了手下試圖靠近探查的動作。
那洞內彌漫出的、歷經五百年歲月沉淀依舊濃烈得令人窒息的怨毒妖氣,
以及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對某個名號的天然畏懼,讓他這位天庭悍將也感到了棘手。
“白虎遺?!苯鹜鞂⒌穆曇舻统辽硢。恳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
帶著濃濃的忌憚,“白骨夫人的埋骨之地…五百年怨氣不散…已成大兇絕地!她竟敢闖進去?
自尋死路!”他眼中金焰明滅不定,似乎在急速權衡。片刻,他猛地一揮手,
語氣森寒:“封住所有出口!布‘鎖靈困仙陣’!一只蒼蠅也不準飛出來!
等她被這洞里的怨靈撕碎,或者撐不住自己滾出來!若三日后還無動靜…哼,便引動天雷,
連這兇地一并轟成齏粉!”“遵命!”兩名天兵如蒙大赦,立刻領命,飛快地取出陣旗法器,
開始在洞口周圍布置。3 佛光護妖幽暗的洞窟深處。唐蟬蜷縮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濃烈的塵埃和腐朽的骨粉味,嗆得她劇烈咳嗽起來。
外面天兵那充滿忌憚的話語和布陣的動靜隱約傳來,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壓在她心頭。
鎖靈困仙陣…引動天雷…天庭這次是鐵了心要讓她形神俱滅!她掙扎著撐起身體,環(huán)顧四周。
這里比她之前誤入的白骨洞外圍更加幽深、死寂??諝夥路鹉塘饲О倌?,
帶著一股深入骨髓的陰寒。洞壁上,并非嶙峋的巖石,
而是層層疊疊、密密麻麻鑲嵌著無數慘白的骨骼!
人類的、野獸的、甚至還有巨大得難以名狀的妖物殘??!
這些骸骨以一種扭曲的姿態(tài)相互擠壓、嵌合,構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壁畫。
微弱得幾乎看不見的慘綠色磷火,在骸骨的縫隙間無聲地飄蕩、明滅,
如同無數雙來自幽冥的鬼眼,冷冷地窺視著闖入者。洞窟的穹頂極高,隱沒在濃稠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