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殿。
大乾嫡長公主李昭寧的府邸。
此時,李昭寧坐在桌案前,看著手中的賬本,面露愁容。
然后她有些煩躁地將賬本拍在桌上,對旁邊侍女春桃沉聲道:“所有店鋪都是虧損狀態(tài),這些人干什么吃的!”
“公主息怒,如今帝都各個行業(yè),都是被士族掌控,咱們雖然是皇家的店鋪,但是無法借助皇家力量,被擠壓很難生存下去……”
侍女春桃連忙說道。
“士農(nóng)工商,那些士族這般鄙視商人,可是那些商人全都與士族有著很深的關(guān)系!”
李昭寧揉了揉生疼的眉頭,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她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
之前,為了不嫁給蘇言這個紈绔,她夸下???,一定會為母后解決內(nèi)帑的事情。
經(jīng)過兩年時間,她暗中購買了許多店鋪,并且聘請各行各業(yè)的專業(yè)人士管理,花費上萬兩白銀,可結(jié)果卻不盡人意。
除了一些珠寶首飾店鋪有些許盈利以外,其他都處于虧損狀態(tài)。
這么一折騰,不僅沒有賺到錢,就連母后給的銀子也都蒸發(fā)了一大半。
“公主別著急,肯定有辦法的。”春桃小聲安慰,眼眶卻也跟著發(fā)紅。
自家公主如果無法賺錢補充內(nèi)帑,就會嫁給那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蘇言。
身為她貼身侍女,絕對的心腹。
她自然不愿意公主跳入這個火坑。
可現(xiàn)在,折騰了這么久,不僅沒盈利,本錢都快虧沒了。
“還能有什么辦法,一群廢物,只知道撈錢就沒一個能夠賺錢的嗎!”李昭寧胸口急速起伏。
她原本以為從商很簡單,只要拿到貨源然后售賣就能賺取錢財。
但是現(xiàn)在才知道,真正的經(jīng)商比她想象中難太多了,那些商賈之間的利益盤根錯節(jié),和各大士族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再加上那些手下管理店鋪的陽奉陰違。
如果不用皇家的名義,想要在帝都經(jīng)商比當(dāng)官都難。
“距離蘇言及冠還有兩年,咱們還有時間?!贝禾逸p輕拍著她的背,笑聲安慰著。
李昭寧一把將桌上的賬本掀到地上。
趴在桌上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如果父皇執(zhí)意讓我嫁給蘇言那個人渣,我就去死!”
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就算是死也不嫁給蘇言這樣不學(xué)無術(shù)的敗家子!
……
翌日。
蘇國公府。
蘇言被明媚的朝陽給叫醒。
看著床邊趴著的侍女小蝶,他先是有些恍惚,逐漸恢復(fù)了清明。
腦袋上還有個大包,頭也不暈也不痛,除了觸碰時有些疼,已經(jīng)沒有什么影響,雖然不知道腦袋里的淤血怎么沒了,但是想到自己都已經(jīng)穿越了,他也就不覺得有什么奇怪。
似乎察覺到蘇言的動作,小蝶猛的睜開眼,看到蘇言正盯著她看,嚇得連忙起身對蘇言跪下。
“公……公子,小蝶不是故意睡著的,請公子不要責(zé)罰!”
她急聲哀求。
蘇言看著她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又好笑又無奈,自己的眼神這么可怕?
看來想要改變這丫頭對自己的看法,還需要一些時間。
“放心,我不會責(zé)罰你,扶我起來?!碧K言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小蝶連忙起身,小心翼翼地將蘇言扶起。
“小蝶,府內(nèi)有木匠嗎?”蘇言問道。
小蝶見蘇言真的沒打她,提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她點了點頭道:“有的,公子要木匠干什么?”
蘇言從床上起身,來到桌案前。
看著空蕩蕩的桌案,對小蝶道,“給公子拿紙筆過來?!?/p>
“啊?”小蝶聞言愣了愣,連忙點了點頭小跑出去。
沒一會兒,就拿來紙張和毛筆。
蘇言示意小蝶磨墨。
看著那粗糙發(fā)黃的紙張,蘇言也沒心思去嫌棄,畢竟這個時代,紙張是非常稀缺的東西,普通人連這種紙都用不起,至于好的宣紙,每一張都是天價。
他拿起毛筆就開始在紙上畫著。
小蝶一邊磨墨,一邊詫異地看著他。
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公子拿筆。
雖然筆畫不太流暢,字也寫得歪歪扭扭的。
沒過多久,一張圖紙就畫了出來,上面有齒輪還有一些扇葉的形狀,都標注了尺寸。
“讓木匠按照我標注的打造出來,注意尺寸一定要把控好?!碧K言吹了一下紙張上面的墨跡。
“公子,這是何物?”小蝶好奇問道。
“手搖風(fēng)扇,有了這個你就可以用最小的力氣,扇出最大的風(fēng)了?!碧K言笑道。
天氣實在太熱了,沒空調(diào)實在難熬,扇子扇出的那點風(fēng)對他來說沒啥卵用,所以他準備利用最簡單的齒輪傳動原理,做一個簡易的手搖風(fēng)扇。
“手搖風(fēng)扇?”小蝶滿臉都是疑惑之色。
“快去吧,等做好你就知道了?!碧K言笑著擺了擺手。
小蝶連忙點頭,朝屋外跑去。
跑出屋外,關(guān)上房門,剛走過長廊就撞見了蘇衛(wèi)國。
見小蝶行色匆忙,他以為蘇言出了什么事,連忙問道:“小蝶,如此匆忙干什么,可是公子有事?”
“小蝶見過老爺,公子讓我去找木匠,做一個手搖風(fēng)扇,說是能夠用最小的力氣,扇最大的風(fēng)?!毙〉B忙行禮,將手中的圖紙遞了出去。
蘇衛(wèi)國聞言一愣,旋即震驚地看向她手中的圖紙:“這……這是言兒寫的?”
“沒錯,這些都是公子畫的?!毙〉B忙點頭。
蘇衛(wèi)國接過圖紙,看著上面的那些符號,還有歪歪扭扭的字,雙手止不住地顫抖,“拿筆了!我們家言兒拿筆了??!”
身為武將,在朝堂上吵架,他最難受的就是那些文臣罵他大字不識一個,這一點他真無法反駁。
因為他的確不識字。
所以蘇衛(wèi)國一直都想讓蘇言識文斷字,彌補自己的遺憾,可是蘇言卻很抗拒拿筆,每次蘇衛(wèi)國逼他學(xué)習(xí),都用蘇衛(wèi)國也不識字來回懟。
久而久之,蘇衛(wèi)國就放下這個念頭。
如今,看到蘇言竟然拿筆寫字,哪怕只是畫了些圖像,他也激動得情難自禁。
“快去,讓那些工匠好好保管這張圖紙,用完之后拿來給老夫,老夫要供奉到祠堂?。 ?/p>
蘇衛(wèi)國小心翼翼地將圖紙遞給小蝶。
他根本沒在意蘇言寫的什么,只知道自己兒子拿筆了,哪怕是鬼畫符也屬于歷史性的時刻,必須供奉起來,讓列祖列宗開心一下!
“是,老爺!”小蝶將圖紙收好,快步朝遠處跑去。
“我兒拿筆了!我兒拿筆了?。?!”
蘇衛(wèi)國昂首挺胸,走路都帶風(fēng),朗笑著推開蘇言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