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強吻閻君我在閻王爺?shù)膶徟型ド蠌娢橇怂??!耙醋屛疫€陽,
要么賠十億冥幣精神損失費?!蔽野褏f(xié)議拍在生死簿上。他掀翻案桌站起來,
甩出輪回協(xié)議:“簽。”我含淚畫押,卻在忘川邊發(fā)現(xiàn)他珍藏著我童年折的紙元寶。
“原來她從小就想給我燒錢?!彼麑χN疫B夜網(wǎng)購孟婆湯配方,準備送他失憶。
卻在熬湯鍋里摸到他藏好的胎光鏡:“雙魂共生,孕三月”。---2 冥夜驚魂陰曹地府。
森羅殿??諝饫飶浡惸晗銧T、冰冷石壁和……若有似無的彼岸花腐爛的混合氣味。
光線幽暗,只有大殿兩側燃燒著慘綠色火焰的鬼火燈盞,
將嶙峋的怪石和猙獰的鬼卒影子投射在冰冷的墻壁上,搖曳如同鬼魅。死寂,絕對的死寂,
只有偶爾從殿外忘川河傳來的、若有似無的凄厲哀嚎,更添幾分陰森。我,秦晚,
穿著一身皺巴巴、沾著泥點子的白T恤牛仔褲,赤著腳(鞋子在車禍現(xiàn)場就飛了),
像個誤入恐怖片的倒霉游客,孤零零地站在大殿中央。
腳下是冰冷刺骨、仿佛能吸走魂魄的黑曜石地磚。巨大的、足以容納幾百號鬼魂的審判庭,
此刻空蕩蕩的,只有高臺之上,端坐著的那個身影。閻羅王。或者說,
是這一任的閻君——冥夜。他坐在一張巨大、古樸、散發(fā)著沉重威壓的黑色石案后。
案頭堆著高聳如山的卷宗,最上面攤開一本散發(fā)著蒙蒙烏光的厚重書冊——生死簿。
他穿著一身玄色滾金邊的寬大袍服,頭戴十二旒玉冕,珠簾垂落,遮住了大半張臉,
只露出線條冷硬、毫無血色的下頜和一雙……毫無溫度、如同萬載寒冰雕琢而成的眼睛。
那眼神掃過來,不帶任何情緒,只有純粹的、漠視一切的冰冷,仿佛看的不是魂魄,
而是一縷塵埃。我被那目光凍得一個哆嗦,魂體都似乎更透明了幾分。完了完了,
據(jù)說這位新上任的冥夜閻君,性情比忘川水還冷,手段比地獄火還酷烈,
在他手下想討價還價還陽?難于登天!可我必須回去!我奶奶還在ICU!
我是她唯一的親人了!車禍來得太突然,我連最后一面都沒見到!我不能死!絕對不能!
巨大的不甘和恐懼在我魂體里沖撞。指甲(雖然魂體沒實體,
但感覺還在)狠狠掐進掌心(意念里的)。拼了!
趁著兩邊牛頭馬面鬼卒例行公事地抖著鎖魂鏈、制造恐怖氛圍的空檔!
我用盡魂魄里最后一絲“氣力”,猛地向前一撲!動作要快!角度要刁!
目標要準——直取那高臺之上、珠簾之后、據(jù)說能凍裂魂魄的薄唇!“閻王爺!
小的冤枉啊——!”我凄厲(模仿電視劇里竇娥)地嚎了一嗓子,借著撲倒的勢頭,
魂體如同離弦之箭(餓死鬼投胎的那種箭),直沖石案!
在牛頭驚愕的牛眼和馬面張大的馬嘴注視下,
在冥夜閻君那萬年冰封的眼眸似乎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錯愕(可能是錯覺?)的瞬間!
我的魂體(意念凝聚的嘴唇),
狠狠地、結結實實地“印”在了冥夜閻君那被珠簾半遮的、冰冷堅硬如同玉石雕刻的唇上!
接觸的剎那!轟——?。?!一股無法形容的、極致的、仿佛要將靈魂都徹底凍結的寒意,
順著“唇”接觸的地方,如同億萬根冰針,狠狠扎進我的魂體核心!痛!凍!麻!
還有一種被至陰至寒本源力量沖刷的、瀕臨潰散的恐怖感!嘔……魂體都想吐!
我強忍著魂飛魄散的痛苦,用盡畢生(鬼生?)演技,維持著這個“深情(凍僵)”的姿勢,
心里瘋狂默念:奶奶保佑!奶奶保佑!一、二、三!夠了!再親下去真要魂飛魄散了!
我猛地“彈”開(意念操控魂體后撤),
動作夸張地用手背(意念幻化)狠狠擦了擦“嘴”(雖然魂體沒嘴),仿佛沾染了什么劇毒。
然后,在滿殿鬼火都似乎凝固了一瞬、牛頭馬面鎖鏈都忘了抖的死寂中,我“哇”地一聲,
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意念干嚎!聲音直接在森羅殿內回蕩:“閻君大人——!
小的死得好冤啊——!上有八十老奶病榻纏綿無人照料!下有……呃,下暫時沒有!
您不能就這么收了我啊——!要么讓我還陽盡孝!要么賠我十億冥幣!精神損失費!
魂體凍傷費!老奶贍養(yǎng)費!一分都不能少啊——!”嚎完,
我哆哆嗦嗦地(意念模擬哆嗦)從牛仔褲口袋里(意念幻化口袋),
一張皺巴巴、邊緣發(fā)毛的黃表紙——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寫著“賠償協(xié)議”和“十億冥幣”!
狠狠拍在了那本散發(fā)著烏光的、厚重無比的生死簿封面上!“您看著辦!
不答應小的就……就天天在您殿前哭!哭到忘川倒流!哭到彼岸花枯!
” 我梗著脖子(意念梗脖子),一副豁出去的滾刀肉架勢。轟——?。?!
森羅殿內的死寂被徹底打破!牛頭手里的鎖魂鏈“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馬面一個趔趄,
差點把頭上的角撞歪!兩側侍立的鬼卒們,魂體波動劇烈,手里的鬼火燈籠都跟著忽明忽暗!
就連高臺兩側燃燒的慘綠色鬼火,都“噗”地一下竄高了好幾尺!“臥槽?!
這新魂……膽兒忒肥!”“強吻閻君?!還訛錢?!”“十億冥幣?!
她當冥府央行是她家開的?!”“這操作……閻君上任三百年,頭一遭啊!
”意念層面的議論聲嗡嗡作響,充斥著整個大殿。高臺之上,冥夜閻君周身的氣息,
驟然變得無比恐怖!那冰冷的威壓如同實質的海嘯,瞬間席卷整個森羅殿!溫度驟降,
連黑曜石地面都結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牛頭馬面瞬間匍匐在地,瑟瑟發(fā)抖。珠簾之后,
那雙冰寒徹骨的眼眸,死死地鎖定了我。那目光,不再是漠然,
而是帶著一種被螻蟻冒犯的、足以凍結時空的怒意!完了!玩脫了!我魂體發(fā)顫,
感覺下一秒就要被那目光凍成冰渣,然后被牛頭馬面拖去下油鍋!
就在我萬念俱灰、準備閉眼(意念閉眼)等死時——異變陡生!高臺之上,
冥夜閻君猛地站了起來!他動作不大,甚至稱得上優(yōu)雅,只是拂袖一揮!轟隆——?。?!
那張沉重無比、據(jù)說能壓塌山岳的黑曜石案桌,連同上面堆積如山的卷宗和那本生死簿,
如同被無形的巨力掀飛,轟然倒向一側!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卷宗漫天飛舞!
珠簾劇烈晃動,撞擊出清脆冰冷的聲響。他站在那里,玄色袍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珠簾縫隙間露出的下頜線繃得如同刀鋒。那冰冷的目光穿透珠簾,如同兩道實質的寒冰利箭,
死死釘在我瑟瑟發(fā)抖的魂體上!整個森羅殿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所有鬼卒的魂體波動瞬間停滯,連鬼火都僵住不敢搖曳!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冥夜閻君緩緩抬起了手。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蒼白得毫無血色,
卻蘊含著足以掌控生死輪回的恐怖力量。他指尖微動,
一張閃爍著幽藍色光芒、薄如蟬翼卻散發(fā)著古老威嚴氣息的……紙張?憑空出現(xiàn)在他指尖。
他看也沒看那漫天飛舞的卷宗和倒地的案桌,只是屈指一彈!咻——!那張幽藍色的“紙”,
如同擁有生命,瞬間穿透凝固的空氣,精準地懸浮在我面前,散發(fā)著冰冷而誘惑的光芒。
紙張頂端,幾個流轉著暗金色符文的古篆大字,帶著不容抗拒的法則力量,
接烙印進我的魂識:**《輪回特赦契》**下方是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游動的冥文條款,
比:**契主:冥夜(閻君)****契仆:秦晚(新魂)****契仆自愿放棄輪回申訴,
服從契主一切安排。****契主義務:酌情考量契仆陽間牽掛,
給予有限度干涉機會(注:干涉后果自負)。****契仆義務:絕對服從?;暧閼{。
隨召隨到。****契約期限:至契主魂滅或契仆魂散。****違約后果:契仆魂印剝離,
永鎮(zhèn)無間煉獄最底層,受業(yè)火焚魂之苦,萬劫不復。**永鎮(zhèn)無間?業(yè)火焚魂?萬劫不復?!
我的魂體瞬間涼透!這比魂飛魄散還慘烈一萬倍!“簽。
” 一個冰冷、毫無起伏、如同九幽寒風吹過的聲音,直接在我魂識深處響起,
帶著不容置疑的法則之力。我抬起頭,透過幽藍的契約光芒,
看向高臺上那個模糊而恐怖的身影。珠簾晃動,
只能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和那雙冰寒刺骨的眼眸。巨大的恐懼和不甘在我魂體里沖撞。
奶奶躺在ICU的樣子在魂識里閃過……簽,是永世為奴,還可能連累奶奶?不簽,
立刻魂飛魄散或永墜無間?沒有第三條路!屈辱的淚水(意念模擬)在我魂識里洶涌。
我用盡所有意念凝聚“手指”,顫抖著,在那張冰冷的、散發(fā)著法則波動的幽藍契約上,
簽下了我的名字——秦晚。最后一“筆”落下,幽藍光芒大盛!
契約瞬間化作一道冰冷的烙印,深深印入我的魂體核心!一種無形的枷鎖感瞬間將我束縛!
冥夜閻君似乎連多看我一眼都欠奉。珠簾微動,只傳出一個冰冷的意念:“帶走。
安置‘聽雨軒’。”“遵……遵命!” 匍匐在地的牛頭馬面如蒙大赦,慌忙爬起來,
抖著鎖魂鏈(這次沒敢真鎖),一左一右“護送”著我這個新鮮出爐的“契仆”,
幾乎是架著我,踉踉蹌蹌地離開了這恐怖壓抑的森羅殿。
我像個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的破布娃娃,渾渾噩噩地被牛頭馬面帶著,
穿過陰森恐怖的鬼門關甬道,走過哀嚎遍野的孽鏡臺,
踏過搖搖晃晃的奈何橋(橋下忘川河里的惡鬼爪子差點撓到我腳脖子?。?,
最終來到一片……相對“寧靜”的區(qū)域。忘川河在這里拐了個彎,形成一片相對平緩的河灣。
岸邊不再是猙獰的怪石,而是生長著大片大片顏色詭異、散發(fā)著迷離微光的彼岸花。
花叢深處,掩映著一座小小的、由烏黑竹子搭建而成的……水榭?
牌匾上寫著三個龍飛鳳舞、卻透著孤寂寒意的古篆字——聽雨軒。“到了,秦姑娘……呃,
契仆大人?!?牛頭甕聲甕氣,態(tài)度明顯帶著點忌憚(估計是忌憚我魂體里那道閻君烙?。?/p>
“您……您就住這兒。閻君吩咐了,沒事……別亂跑?!?說完,兩個鬼卒像躲瘟疫一樣,
嗖地一下沒影了。我獨自站在竹制的水榭平臺上,
腳下是緩緩流淌、泛著幽暗磷光的忘川河水。水榭里面很簡單,一張竹榻,一張竹案,
別無他物。空氣里彌漫著彼岸花甜膩又腐朽的奇異香氣,
還有忘川河水特有的、深入骨髓的陰冷濕氣。
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夾雜著巨大的屈辱和茫然席卷而來。我癱坐在冰冷的竹地板上,
魂體瑟瑟發(fā)抖。奶奶……我還能見到您嗎?“有限度干涉機會”……這算什么?不行!
不能坐以待斃!得想辦法!我掙扎著(意念掙扎)站起來,
想熟悉一下這個牢籠般的“聽雨軒”。走到水榭邊緣,憑欄遠眺。
目光掃過河灣處堆積的一些……東西?那是忘川河沖刷上岸的“垃圾”。
腐爛的繡花鞋、生銹的刀劍碎片、甚至還有一些看不出原貌的、被河水泡得發(fā)脹的……殘肢?
就在這堆令人作嘔的“垃圾”邊緣,靠近水榭下方一根支撐竹柱的水下陰影里,
似乎卡著一個東西?
一個小小的、方方正正的、顏色已經褪得發(fā)白、邊角還被河水泡得有些發(fā)軟的……紙盒子?
那東西……怎么那么眼熟?!我的心猛地一跳!一種強烈的、荒謬的熟悉感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