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鐵門的銹跡在賈松指尖蹭下一點紅，他垂眸看了眼掌心的碎屑，又抬頭望了眼徹底黑屏的監(jiān)控，影鼠的隱匿能力果然名不虛傳。
系統(tǒng)商城里剛兌換的混沌鐘殘韻在袖中發(fā)燙，那是他用上周幫新生修補劍鞘攢的30積分換的，原本想著留著給唐靈兒的狐尾灼傷病用，此刻倒成了對付異獸的利器。
"出來吧。"他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像石子投入深潭，在空蕩的倉庫里蕩起一圈圈氣浪。
角落堆著的舊桌椅突然劇烈震顫，最上層的木箱"砰"地炸開，巴掌大的灰毛鼠彈起來足有半人高，幽藍眼珠里翻涌著黑霧，尾巴尖的黑氣凝成細針狀，"吱"地朝他面門刺來。
賈松沒躲。
他抬手按在胸口，混沌鐘殘韻的金屬碎片貼著皮膚灼出淺紅印記，意識海深處系統(tǒng)面板"叮"地彈出虛影，青銅古鐘懸浮半空，鐘身紋路流轉(zhuǎn)著星河流光，一聲清越的嗡鳴震得影鼠在空中打了個旋兒，細針狀的黑氣"刺啦"碎成齏粉。
"混沌鐘殘韻的震懾效果，比描述里強。"他挑眉，趁著影鼠被鐘聲震得發(fā)懵，屈指彈出道金紋法訣。
那法訣在鼠身上炸開團金光，影鼠瞬間縮成毛球，"吱"地哀鳴著往桌底鉆，卻被金光裹著懸在半空，尾巴上的黑氣像被抽干的墨汁，淅淅瀝瀝往下淌。
整個過程不過三十秒。
賈松收了法訣，看著掌心還在發(fā)燙的混沌鐘殘韻，突然笑出聲："老爸當年總說'打架傷和氣'，可現(xiàn)在不打...氣都要被異獸吸光了。"他從口袋里摸出張黃符，輕輕按在影鼠額頭，符紙泛起青光，影鼠瞬間沒了動靜，"先委屈你去異獸籠待著，等趙老師來處理。"
"咔嚓。"
細微的快門聲從倉庫外傳來。
賈松腳步一頓，轉(zhuǎn)身時正看見墻根下探出半顆腦袋，王小虎舉著手機的手抖得像篩糠，手機屏幕亮著，鏡頭里還定格著他剛才彈法訣的畫面。
"王、王同學？"賈松挑眉，"你怎么在這兒？"
"我、我路過！"王小虎喉結(jié)滾動，手機差點砸腳面，"剛才監(jiān)控全黑，我...我好奇來看看！"他盯著賈松袖中若隱若現(xiàn)的混沌鐘殘韻，突然拔高聲音，"輔導員你剛才那招太帥了！那是金仙境才能用的震魂鐘吧？我爺爺說他當年在洪荒戰(zhàn)場見過。"
"噓。"賈松食指抵在唇邊，走到他跟前抽走手機。
屏幕里的視頻還在自動播放，他抬手點了暫停，"這視頻，刪了吧。"
"不刪！"王小虎突然把手機往懷里一揣，眼睛亮得像夜明珠，"這是學院大新聞！
我王小虎可是學院論壇'今日吃瓜'版主，這種隱藏大佬的猛料必須發(fā)。"他突然噤聲，看著賈松似笑非笑的表情，咽了口唾沫，"就發(fā)個標題，不暴露正臉行不？"
賈松還沒說話，系統(tǒng)提示音突然在腦海里炸響："檢測到學員王小虎產(chǎn)生強烈好奇情緒，觸發(fā)'吃瓜群眾'隱藏任務(wù)，是否允許其傳播信息？"他愣了愣，低頭看王小虎攥手機的手都泛白了，突然想起自己當學員時也偷拍過學長御劍，最后被師父拎著耳朵說教三小時的糗事。
"隨你吧。"他揉了揉眉心，"但別寫我名字。"
"得嘞！"王小虎瞬間蹦起來，跑得比影鼠還快，腳步聲在走廊里"噠噠"響，"標題我都想好了，'震驚！
某輔導員竟是隱藏大佬！
'絕對爆！"
事實證明王小虎的八卦直覺比他的劍修課成績靠譜得多。
半小時后賈松回辦公室時，手機在褲袋里震得發(fā)燙，微信消息99+，全是學生群的@提醒。
他點開學院論壇，"今日吃瓜"版頭條赫然是王小虎的帖子，配圖是模糊的側(cè)影，但能清晰看到半空中懸浮的青銅古鐘虛影。
"這鐘紋路像混沌鐘！"
"輔導員平時給我們補課時連御劍術(shù)都不用，原來在藏拙？"
"樓上的，上周我看見輔導員徒手接住唐靈兒摔下來的劍，現(xiàn)在想想，那哪是手快，根本是故意不用法力！"
賈松剛關(guān)掉論壇，辦公室門就被敲響了。
趙老師推開門，手里捏著份異獸監(jiān)測報告，鏡片后的目光比平時柔和不少："賈老師，最近東區(qū)的異獸監(jiān)測儀總出問題，我正想找你聊聊。"他頓了頓，"剛才王小虎的帖子，你有什么想說的？"
"趙主任誤會了。"賈松泡了杯茶推過去，"我就是運氣好，剛好路過倉庫。
那影鼠看著兇，其實剛從遺跡裂縫里鉆出來，修為還沒恢復。"他指了指報告上的"一階影鼠"標注，"您看，系統(tǒng)評級都標著'可由筑基期修士處理'。"
趙老師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三秒，突然笑了："行，我信你。"他站起身整理西裝，"不過最近學院附近的洪荒氣波動有點頻繁，要是你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他敲了敲桌面，"記得找我。"
辦公室門剛關(guān)上，又被輕輕推開條縫。
唐靈兒探進腦袋，懷里抱著個青瓷茶罐，發(fā)梢還沾著圖書館的舊書味："老師，我看你剛才處理異獸累到了。"她把茶罐推到賈松手邊，"這是我用青丘山泉水泡的桂花蜜茶，喝了會舒服些。"
賈松聞著清甜的桂花香，突然想起今早她在晨霧里背《御風行》口訣，把"風動云動我不動"背成"風動云動我腦動"的傻樣，嘴角忍不住往上翹："謝謝靈兒，不過我現(xiàn)在...其實更想喝你堂哥上次卡在房梁上時喝的醒酒湯。"
唐靈兒沒接梗，反而認真地歪頭："老師要是累了，去我家休息幾天吧？"她掰著手指頭數(shù)，"我家后院有溫泉，泡完能解乏；廚房有會做糖蒸酥酪的靈廚；還有...還有我可以每天給你講新學的繞口令！"
"那可太可怕了。"賈松裝出害怕的樣子，"上次你把'紅鯉魚綠鯉魚'背成'紅驢魚綠驢魚'，我夢里都在糾正發(fā)音。"他端起茶喝了口，蜂蜜的甜在舌尖化開，"不過真的謝謝，我...最近確實需要休息。"
唐靈兒走后，辦公室陷入安靜。
賈松靠在椅背上閉了閉眼，系統(tǒng)提示音適時響起："任務(wù)【清除異獸·影鼠】完成，獲得積分+50。
是否抽獎？"他打開系統(tǒng)商城看了眼，治療類道具的價格依然高得離譜，咬了咬牙："抽。"
轉(zhuǎn)盤轉(zhuǎn)得飛快，指針停在"神農(nóng)百草籽"的格子上。
賈松盯著突然出現(xiàn)在掌心的翠綠色種子，種子表面流轉(zhuǎn)著細密的金色紋路，系統(tǒng)說明在腦海里浮現(xiàn)："可培育出上古治愈靈藥，對洪荒因果傷有奇效。"他小心地把種子收進儲物袋，想起唐靈兒上次被狐尾灼傷到半夜疼醒的樣子，眼睛亮了亮。
夜色漸深時，學院深處的密室里，一盞青銅燈臺燃著幽藍火焰。
穿玄色長袍的男人站在巨大的光幕前，光幕上跳動著學員和教職工的名字，賈松的名字正排在最上方，泛著刺目的金光。
"終于出現(xiàn)了..."他低聲說，指尖拂過光幕上"洪荒氣抽獎系統(tǒng)"的標注，"當年那位用盤古幡劈開遺跡裂縫時，我就知道，他的血脈...會帶著答案回來。"
窗外，月亮被烏云遮住半邊。
賈松不知道，此刻學院后山的仙鶴林里，原本溫順的仙鶴突然集體振翅，在夜空里劃出混亂的軌跡，唳叫聲穿透晨霧，朝著他辦公室的方向，越飛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