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遠正和父母吃著午飯,院外突然傳來一聲怒吼:"林老五,你給我出來!"
這聲音像炸雷般打破了午間的寧靜,驚得屋檐下的麻雀撲棱棱飛起。林牧遠抬頭一看,只見謝廣坤叉著腰站在院門口,頭頂稀疏的幾根毛發(fā)在陽光下泛著油光,活像一只炸了毛的老公雞。
林父"啪"地放下碗筷,碗底在桌面上磕出一聲脆響。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邊走邊挽袖子:"廣坤,你這大中午的不在家吃飯,跑我家門口嚷嚷什么?"
林牧遠也跟了出去。陽光刺得他瞇起眼,這才看清謝廣坤今天穿了件皺巴巴的格子襯衫,領(lǐng)口還沾著油漬。這位"作妖教父"此刻正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林老五!"謝廣坤的手指像機關(guān)槍似的指向林牧遠,"你家這小子太不地道了。明知道我家永強這兩天要和王小蒙相親,他橫插一杠,又去撩撥人家姑娘,這像話嗎?"
謝廣坤的叫喊聲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鄰居。眼見圍觀的人越聚越多,林牧遠剛要反駁,卻被父親抬手制止。
"廣坤,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林父語氣冷硬。
"我亂說?你去問問王老七,三天前他是不是親口答應(yīng)讓小蒙和永強相親?"謝廣坤不依不饒地嚷道。
"老七答應(yīng)的事你找老七去,我家又沒姑娘和你兒子相親。"林父一句話就把謝廣坤懟得啞口無言。
圍觀的鄰居們聽到這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林老五!"謝廣坤氣得跳腳,"就是因為你兒子從中作梗,小蒙才不愿意和我家永強相親!"
"哦?原來是人家姑娘不愿意???"林父冷笑,"敢情你這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放屁,要不是你家小子突然回來,這事早就成了!"
"謝廣坤,你管得也太寬了吧?我兒子回不回來關(guān)你什么事?"
"我是管不著!"謝廣坤唾沫橫飛,"但你兒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一回來就惹是生非!"
這話徹底激怒了林父:"我兒子再差也比你兒子強!謝廣坤,你立馬給我滾蛋,不然我削你!"
面對身高一米八多的林父,謝廣坤明顯底氣不足。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認(rèn)慫,硬著頭皮道:"小樣,來??!誰怕誰。"
林牧遠悄悄將一枚銀針夾在指間。要是謝廣坤敢動手,他保證讓這位"作妖教父"躺著出去。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謝永強和他娘匆匆趕來。永強娘一把拉住丈夫:"老頭子,你這是干啥?不嫌丟人???"
"我有啥丟人的?丟人的是他林老五家!"謝廣坤依舊嘴硬。
"爹!別說了!"謝永強滿臉通紅,拽著父親就要走。
永強娘連連道歉:"五哥五嫂,你們別往心里去。我家老頭子就這脾氣,我替他賠不是了。"
"永強娘客氣了。"林母連忙說道。
永強娘又看向林牧遠:"幾年不見,牧遠越長越精神了。有空來家里坐坐,你和永強好歹是同學(xué),又是一起長大的。"
"知道了,嬸子。"林牧遠禮貌回應(yīng)。
他對永強娘印象不錯,是謝家少有的明事理的人。至于謝永強,前期還算正常,后期成為"果園天尊",血脈覺醒后,簡直和謝廣坤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風(fēng)波平息后,一家人回到飯桌前。林父語重心長地對兒子說:"以后見到謝廣坤該打招呼還得打,別受今天的事影響。我們老一輩吵吵鬧鬧沒關(guān)系,你們小一輩別摻和。"
"知道了,爹。"林牧遠點頭應(yīng)下。
他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在農(nóng)村,老一輩吵架甚至動手都常見,但小輩要是對長輩不敬,有理也會變成沒理。
見兒子聽進去了,林父欣慰地笑了。他就怕兒子年輕氣盛,做事不計后果。
"兒子,"林母忍不住問,"你和小蒙今天是怎么回事?真在一起了?"
林牧遠沒有隱瞞,將和王老七"三擊掌"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林父聽完眉頭緊鎖。
"爹,有問題嗎?"林牧遠有些忐忑。
"問題倒是不大,"林父沉吟道,"上門賠禮道歉是應(yīng)該的。我擔(dān)心的是連鎖反應(yīng)——當(dāng)年你得罪的可不止你七叔一家。"
林牧遠立刻會意。除了王老七,當(dāng)年還有香秀的父親王長貴和劉英的父親劉能上門討過說法。
王長貴作為村主任,顧及顏面應(yīng)該不會太為難他。但劉能這個"象牙山小諸葛"就難說了,本就愛占便宜,現(xiàn)在占著理更不會輕易罷休。
"不行我就兩家都走一趟。"林牧遠提議。
林父搖頭:"不妥。現(xiàn)在劉英已經(jīng)訂婚,香秀也有了對象,你大張旗鼓地去,反而可能節(jié)外生枝。"
"那怎么辦?"林牧遠雖然有兩世為人的經(jīng)驗,但對農(nóng)村這些人情世故還真拿捏不準(zhǔn)。
"這樣,"林父思索道,"東西你照常準(zhǔn)備三份。明天我先去長貴和劉能家探探口風(fēng),看看他們什么態(tài)度。"
"行,我下午就去城里采購。"
"小遠,你打算怎么去?"林母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讓林牧遠一愣。村里雖然有通往縣城的班車,但時間不固定。而且這次要買的東西不少,坐班車肯定不方便。
他這才意識到,是時候該買輛車了。如今村里有私家車的屈指可數(shù)——養(yǎng)殖大戶劉一水有輛皮卡,王小蒙家作為首富,更是早早買了輛三十多萬的沃爾沃S40,而不是劇中那輛藍色雪佛蘭。
"看來得先吃回軟飯了。"林牧遠心里暗想,嘴上卻道:"放心吧媽,我有辦法。"
吃完飯,林牧遠掏出手機,給王小蒙發(fā)了條短信:"下午有空嗎?陪我去趟縣城?"
不到十秒,手機就"叮"的一聲亮起:"有空!什么時候出發(fā)?"
看著屏幕上那個歡快的感嘆號,林牧遠很是感動。這位豆腐西施,回得這么積極,看來是真的愛他愛到了骨子里。
他也沒讓人家久等,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我剛吃完飯,現(xiàn)在過去找你,方便嗎?"
"行,我在家等你。"王小蒙的回復(fù)簡單干脆,卻讓林牧遠心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