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婆是個地道的農村人,小小個兒,短發(fā)銀白,皺紋爬滿了臉,一雙不大的眼睛已灰白,但看到我時卻很有神,長滿老年斑的雙手因風濕骨痛,早早萎縮變形,外婆非常要強,一輩子勤勞節(jié)儉,育有一子一女,就是特愛嘮嗑,一嘮就沒個完,也特愛幫助他人,因此熟悉的人都喜歡她。
而我的外公呢,是個有文化的退休老工人。他特別喜歡看書,還信佛教。每當老人微笑時,那雙眼睛就會彎成兩道月牙,充滿了慈祥與和藹。那眼角的皺紋,仿佛是他智慧的象征,每一條都蘊含著豐富的故事與經(jīng)驗。他的眼神中常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滄桑與靜怡,仿佛已經(jīng)看透了世間的繁華與喧囂。
外公外婆很愛我,從小到大是他倆養(yǎng)育我長大,所以我也特愛外公外婆!
我不是外公外婆的親外甥女兒,記憶猶新中,回到了二十六年前的那個初夏……
“叮鈴鈴,叮鈴鈴”正在做晚飯的媽媽聽到家里座機電話不停地響,她用手擦擦額頭上溢出來的汗珠,忙去客廳接起了電話,是外婆打來的,聲音急匆匆的:“玉蘭啊,我與你爸在散步時看到一個別人不要的棄嬰,你要帶嗎?要養(yǎng)的話,我們就抱回家去了!”
“什么?小嬰兒嗎?多大啦?有病不?知道誰家的不?能隨便撿回去帶嗎?”媽媽一時愣住,一連問了外婆幾個問題!
“哎,估計是早上丟出來的,是個女娃兒,沒人要,臍帶還在肚子上,娃娃可憐呢”外婆嘆了口氣說。
“那好,媽,你與爸就抱回去先養(yǎng)著,我明天來看看再說吧,現(xiàn)在天快黑了,沒有班車啦!”媽媽輕輕地搖搖頭,也嘆了口氣。隨后拿著鏟子,再也無心去廚房做飯了。
她知道外婆為什么要去撿個孩子,因為結婚五年了,自己肚子不爭氣,藥也吃了一大堆,醫(yī)院的門進的不想去了,可就是不懷孕!
在農村,不生娃的女人是沒臉見人的,盡管爸爸沒有太著急,可是奶奶那陰沉的臉讓人看著可怕。晚上,媽媽打電話把這事兒告訴了在外地打工的爸爸,爸爸是個愛老婆的男人,他說可以,只要娃娃沒有什么病殘,就帶吧!媽媽這才安下心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媽媽把家中的雞鴨放出來在院子里吃食,又喂飽了兩頭小青豬,才關好房門,帶了個小包裹就往外婆家趕去!她沒有給奶奶說這事,只對奶奶謊稱娘家媽媽身體不好,要去探望一下,因為奶奶不喜歡孫女,何況還是個撿來的女娃兒。
外婆家離的不太遠,要趕半小時汽車才到,那時媽媽沒有手機,外婆昨晚是用公用電話打給媽媽的,到了鎮(zhèn)上,又等了約半小時,才坐上去外婆家的班車。在焦急的等待中,車子終于開到了外公外婆家的鎮(zhèn)上,車一停,媽媽就急不可耐地奔向外婆家。在一座一樓一底的二層樓房前,外公已等在大門邊,外婆沒見人影。
“爸,我媽呢?你們抱回的娃娃呢”媽媽急急地問。
“噓,”外公用手在嘴邊做了個噓聲的 姿勢。
“孩子剛剛才睡著,你媽昨晚抱了一宵,累壞了,娃兒吃了點奶粉,才哄睡”!
外公輕聲說著,拉著媽媽上了樓。
媽媽手心捏著汗,輕輕推開外婆家虛掩的門,看著靜靜的用白色帳子支撐的木床,心跳不禁加快了,這里面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小娃娃呀!掀開薄薄的帳子,一大一小兩個人兒出現(xiàn)在媽媽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