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熙鳳心里卻是更加驚懼,他連旺兒都說了出來,必然是知道了些真相的。正要開口解說,卻聽李珩又道:“許是府里的奴才打著嫂子的旗號在外邊胡作非為,只是終歸對嫂子名聲不好。”
他這是提醒我,必要時候讓旺兒頂罪么?王熙鳳心里雖已驚濤駭浪一般,但,表面上依舊一臉平靜:“多謝珩兄弟提醒了,回頭,我必要細細查問一番的,若是誰敢私下里嚼舌頭,壞了府上的名聲,我雖是個無知的婦人,做不得什么,可璉二爺和老爺們,也是不能輕饒的?!?/p>
李珩明白,她這是在警告自己,卻也不以為意。又道:“嫂子身上香氣雖濃……日后還是換了那香囊吧,這香里透著麝香的氣息,對嫂嫂的身子百害而無一利,輕則……月事不調(diào),下紅嚴重,重則……再難有子嗣?!崩铉裾f完,為了避免她尷尬,抬腳就要走。
“你且站下!”王熙鳳忽然喊住他,此時的王熙鳳臉色已然慘白一片,因為李珩所說的,確實是實話,她如今可不正是月事不調(diào),下紅嚴重么?
“嫂子不必多問,我看了不少醫(yī)書,不敢說有何建樹,卻也算小有所成,不然,前日里一塊茯苓膏,可就已然要了我的命了。往日不曾離的嫂子近,故而從未發(fā)覺那麝香的氣息,嫂子若不信,只當我沒說便是?!?/p>
“你……可醫(yī)治得這麝香之毒?”王熙鳳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不知嫂子中毒深淺,不敢妄言,嫂子若是信的過我……閑暇了可來尋我請個脈瞧瞧。”李珩頭也不回,只是冷冷的喊了一句:“驚鴻,隨我去見老太太”。便舉步朝榮慶堂走去。只是,誰也沒發(fā)現(xiàn),他臉上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哼,賈家,敢害我性命,吞老子的財產(chǎn)?當老子還是李珩那個慫包蛋么?
榮慶堂內(nèi),賈母正歪在羅漢榻上,身后琥珀輕輕打著扇。
左側(cè)坐著邢夫人,一身絳紫色錦緞衣裳,滿頭珠翠,臉上寫滿算計。面容刻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著,似在盤算什么。
右側(cè),穿著蜜合色襖裙,手中捻著佛珠,面上掛著慈和的笑,可眼底卻透著冷意的,必然是那佛口蛇心的王夫人無疑了。不過那肥臀是真夠大,也不知當初她懷賈寶玉,肚子里塞著塊玉的時候,會不會引起拉肚子?
王夫人下首是位素凈年輕婦人,藕荷色褙子襯得肌膚如雪,眉間卻凝著化不開的愁緒——這必是守寡的李紈。
原著說她“如槁木死灰”,此刻看來,倒像一尊失了香火的玉觀音。雖是如此,卻難掩她那副姣好容貌,和一副完美的高挑身材。長腿翹臀,纖腰若柳,酥胸高聳。這可比前世里陶宏在會所見過的那些頭牌要不知強多少倍了。
與李紈相對而立的那婦人,應比王熙鳳 李紈大不了幾歲,一身銀紅紗裙襯得肌膚如雪,杏眼含愁,那聳胸豐臀,那白皙肌膚……十足是個能敲骨吸髓的絕色尤物!難怪她姓尤了,腦海里記憶提醒,這正是東府里的珍大奶奶尤氏,本名尤艷。不過,從尤氏這身材來看,曹公這取名字的學問確實高深!珍大奶奶……是真夠大!
最引人注目的是窗邊兩位姑娘。左邊一個,體態(tài)稍顯豐腴,面如銀盤,穿著一襲淺粉色繡折枝梅的褙子,雪白的腕子上金鐲熠熠生輝。正端莊地抿著茶,面上看似風輕云淡,卻總在不經(jīng)意間,掃向周圍所有人的臉色,這般心機深沉,又足夠冷靜的,必然是那位薛家大小姐薛寶釵了。
原著里說她體型如楊貴妃,這倒不知道,反正李珩也沒見過楊貴妃,不過,這薛寶釵只是稍顯豐腴,但人家很是勻稱,那是該瘦的地方不胖,該肥的地方,也是真有料………肉!
另一個,一襲月白紗衣倚在窗邊,似一株臨風的湘竹。罥煙眉下那雙含情目淡淡掃過李珩,卻在看到他那張英俊無雙的臉龐時,不由微微一怔。
只看那副美人薄嗔輕怨,弱柳扶風的樣子,定然是林妹妹無疑。還真是我見猶憐吶!這夜里要是稍微加點力氣,不知道她會不會直接翻白眼兒,反正哭是肯定會哭大聲,哪怕是假哭。
一旁的小桌旁,一個穿著淺碧色繡蘭襦裙,溫柔似水地低頭繡著香囊,那體型高挑卻不失豐腴,膚若凝脂的,便是被府里下人,暗中稱之為“二木頭”的迎春。木頭要真長這樣兒,李珩不介意變個啄木鳥,天天篤篤的敲個不停。
探春則是一身杏黃撒花紗衣,俊眼修眉間藏著幾分英氣,眼波流轉(zhuǎn)間,又有幾分靈動。
那身材尚且瘦弱,沒長開的惜春,身穿一襲月白紗裙素凈如雪,正執(zhí)筆描摹窗外芭蕉。小蘿莉……太小了!再過兩年,肯定也出落成個大美人兒。
“孫兒給老太太請安了?!崩铉裥卸Y時,袖中賬冊露出一角。
賈母瞇起眼睛:"珩哥兒可是身子不爽利?這小臉兒怎的如此蒼白,倒是沒了血色似的。”
“托老太太的福?!崩铉裰逼鹕恚⑽⒁恍?,目光卻冷:“勉強撿回了一條命。”
王夫人手中佛珠一頓,面上笑意不減:“珩哥兒這話說的,可是哪里不舒服?”
“素日雖身子羸弱,卻也不至于昏迷,正要問二太太,侄兒可是做過什么十惡不赦之事,惹得太太惡了侄兒,非要取我性命?”
賈母那雙昏花老眼猛然暴睜,面色一沉:“珩哥兒,這話從何說起?”
“這...…”王夫人強笑道,“聽珩哥兒這話,怕是有什么誤會...…?!?/p>
“哦?侄兒確實不知到底會是何等誤會了”。李珩不緊不慢地從袖中取出一個油紙包,當著眾人的面打開——正是前日來旺家的送來的茯苓糕。他之前梳完頭臨出門時,特意讓驚鴻取來給他帶著的:
“這糕點,是來旺家的前日晚間送來,特意交代過,說是太太賞的?!彼ы?,直視王夫人:“可惜,里頭竟摻了牽機散?!?/p>
堂內(nèi)瞬間寂靜。剛走到賈母身邊的王熙鳳,丹鳳眼微微瞇起。黛玉手中的茶盞“咔”地一聲落在地上,裂了道縫。
“什么?怎會有這等事?”賈母猛然坐起身,啪的一拍桌子,臉上的肉已明顯在哆嗦。
“珩哥兒,這飯不能亂吃,話可更不能亂說”。邢夫人嘴上這般說著,卻故意看了一眼臉色蠟黃的王夫人,眼里閃過一抹冰冷的笑意。
李珩不緊不慢地補充:“大太太說的極是。只是,小侄借住的那小院兒,除了來旺嫂子,從不曾有旁人進過,這茯苓膏到底是不是府里做的,老太太讓人一問廚上便知。若是大太太不信,盡管找個郎中來試試,看這糕上,可是否有毒?又是否牽機散!小侄前夜突然咳血昏迷,這事兒府里許多人皆是知曉的,自然也做不得假,若不是我平日粗通醫(yī)術(shù),及時吃了些解毒之物,只怕……這會子,已經(jīng)勞煩府上派人把尸首送去火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