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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出分次日，全家圍坐在電腦前“幫”我填志愿。
母親滑動鼠標指著民辦院校：“這所財經(jīng)學費便宜，以后當會計能幫襯家里?！?/p>
父親敲著桌子：“你表哥在工地當監(jiān)工，你去學工程造價，以后跟他干活。”
哥哥陳陽突然推門而入，把580分的成績單拍在桌上：“我要報人大法學，爸，你得托關(guān)系給我弄個好宿舍?！?/p>
母親立刻堆笑：“小陽真給我們長臉！不像你妹妹，只能讀?？??！?/p>
我攥著口袋里的手機，屏幕上是陸軍工程大學招生辦的未接來電——而上周，陳陽不僅藏起我的軍事夏令營結(jié)業(yè)證書，還趁我不備，將我存著軍校報名材料的U盤格式化了。
從小到大，我的成績始終壓過陳陽一頭，但父母的偏心像刻進骨子里的烙印。
高考出分后，陳陽拿到580分的獎勵是最新款手機，而我查分界面卻始終顯示“信息錯誤”。母親冷著臉把一疊招工傳單拍在我面前：“別查了，肯定是分數(shù)太低系統(tǒng)都懶得顯示。你表哥工地缺做飯的，明天就去報到，賺的錢給你哥攢學費?！?/p>
姑姑看不下去：“孩子剛高考完，怎么能送去工地？”
父親把煙頭摁滅在茶幾上：“她那點分讀大專都是浪費錢，早點給家里掙錢才是正途?！?/p>
姑姑正要回懟，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
我低頭對上她的視線。
我聲音平靜，這些年來我已經(jīng)習慣了：“心本來就是偏的，無論再說什么，都是不會改變的?！?/p>
姑姑和姑父面面相覷。
可就算再親近，這也是別人家的事情，他們總歸是說不了什么的。
我默默回到自己小小的房間，或許都算不上是房間。
樓梯拐角本就是存放雜物的地方，但因為家里挪不出空間，于是便在那里支了一張床作為我的臥室。
我收拾了幾件常用的衣服，帶上充電器。
第二天清晨，屋外就響起了鞭炮，慶祝陳陽考上目標院校。
母親在屋外喜氣洋洋的招攬客人：“這不是家里孩子自己爭氣嘛，我們也沒有對他進行什么培養(yǎng)。”
客人說：“怎么可能，肯定是你們夫妻倆教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