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心蘭住院兩天,許錚鳴跟著清靜了兩天。
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沒有老太婆作妖,沒有前夫礙眼,生活別提有多滋潤。
唯一的遺憾,就是想不起過去的事,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越想越心煩。
但臥室已經(jīng)翻遍,就是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許錚鳴輕嘆了一口氣,急也沒用,只能順其自然!
經(jīng)過的小蓮聽到大少奶奶在嘆氣,順口問她怎么了?
“小蓮,你來了正好。
我以前有寫日記或發(fā)朋友圈之類的習(xí)慣嗎?
我想找點有助于恢復(fù)記憶的東西?!鳖櫱缑柕?。
小蓮環(huán)顧左右后,低聲說道,
“大少奶奶,您等一下!”
小蓮走開沒一會兒,就回來了,手里多了一個紙袋,
神秘兮兮地走進大少奶奶的臥室后帶上門后,遞給許錚鳴。
“這是什么?”許錚鳴納悶地問道,打開袋子,里面好幾本筆記本。
“大少奶奶您的日記本?!?/p>
“你怎么知道幫我收著這些即日本??!”許錚鳴驚喜地問道。
“大少奶奶,您可能忘了。
您出事之前,有一天跟我提過。
如果您出了什么事,讓我將這些日記本收起來,別讓人看到。
所以您出事后,我第一時間幫您收起來了,連夫人他們都不知道。
不然您住院期間,夫人讓我清理您的房間,除了衣服鞋子外,這些私人物品都要清理掉。
大少奶奶您放心,我只是收著,我沒偷看!”小蓮一臉認真地解釋道。
當時她還覺得大少奶奶多慮了,等大少奶奶出事后,她才意識到大少奶奶可能預(yù)感到自己要出事,才會那樣交代她!
還好她幫大少奶奶守住了這些日記本,完成了任務(wù),她現(xiàn)在總算能松一口氣。
不然一直私藏著這些日記本,一旦被夫人發(fā)現(xiàn),自己就倒霉了。
“小蓮,你真好,多虧你了!”許錚鳴興奮地摟住小蓮。
“大少奶奶您以前太苦了,還好您現(xiàn)在變強大起來,我真替您高興!”小蓮跟著笑了。
大少奶奶以前幫過她大忙,她現(xiàn)在能幫上大少奶奶,而且看到大少奶奶的改變,她也是由衷地高興。
“謝謝,我會越來越好的?!痹S錚鳴點著頭附和道。
“不過您可別讓夫人知道,我偷偷將您的日記本藏起來,不然我會被開除的!”小蓮拜托道。
“放心,這是我的日記本,我能寫一本,就不能寫第二本?”
小蓮聽大少奶奶這樣一說,頓時松了一口氣,笑著點了點頭,出去做事了。
許錚鳴坐在椅子上,翻看著隨手拿起的一本日記本。
先不說日記的內(nèi)容,翻看扉頁,上面摘抄了一段話,許錚鳴覺得這字跡有些陌生,工整秀氣,一點都不像是自己寫字風(fēng)格。
難道是因為失憶了,性格大變,連自己的字都認不出來了?
不過也不是不可能,畢竟自己以前做過那么多現(xiàn)在光想想都接受不了的事,何況自己失憶了。
許錚鳴沒有再糾結(jié)細節(jié),繼續(xù)往下翻看。
日記本這東西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完全是一本被親人虐待和搶劫的孤兒血淚史啊!
日記本里清楚地記著,父母過世后,她被二叔一家以收養(yǎng)為名,強制代管她繼承的遺產(chǎn),二叔一家怎么欺負和虐待她,之后她被送去二嬸的農(nóng)村親戚家生活的經(jīng)歷。
她從一個父母的掌上明珠淪落為寄人籬下,處處被霸凌又無力反抗的拖油瓶。
十五六歲的她,剛上高二沒多久,就被轉(zhuǎn)學(xué)到農(nóng)村中學(xué)去上高中,而且是因為二叔一家迫于輿論影響,才讓她繼續(xù)上高中。
寄養(yǎng)期間,她除了要上學(xué)外,還要幫寄養(yǎng)的家做家務(wù),從十指不沾陽春水,雙腳不踏四季塵的千金小姐,變成一個會帶孩子,會喂豬,甚至?xí)赊r(nóng)活,臉黝黑,手腳粗糙龜裂的村姑。
只盼著考上大學(xué),脫離苦海,六年時間一到,可以自由支配繼承的遺產(chǎn)后,就能過上自由的生活。
所以她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時間,更加用功讀書,終于從農(nóng)村中學(xué)考上大學(xué),靠著助學(xué)金,跳出寄養(yǎng)的家庭。
誰知道,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二叔一家就以父母遺產(chǎn)作為要挾,讓她嫁給祈斯年。
初見祈斯年,她還是心動的,因為祈斯年長得斯文俊秀,待人彬彬有禮,而且他很坦誠地告訴她,他已經(jīng)心有所屬,他們之間的婚姻屬于名義婚姻,不會有任何實質(zhì)。
等幾年后,時機成熟,他就會跟她離婚,他們倆互不相欠。
她答應(yīng)了,雖然有名無實,但至少二叔答應(yīng)她婚后三年,就將她繼承的全部遺產(chǎn)都還給她,而且三年后,說不定祈斯年會回心轉(zhuǎn)意呢?
何況她在祈家等三年,也好過時不時被二叔一家刁難。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跳出龍?zhí)痘⒀ê?,又落入萬丈深淵!
這本日記記到她嫁到祈斯年前的那段生活。
看得許錚鳴已經(jīng)快炸了!
這哪是親人,這分明是不共戴天吃人血饅頭的仇人!
也難怪,胡心蘭讓小蓮將日記本燒掉,反正她失憶了,想不起過去的事,出院后繼續(xù)任她擺布。
之前她從旁人那聽來的那些有關(guān)自己的事,更多像是在聽故事,只覺得雷人和難以置信。
直到翻到這本日記本,才真切地感受到,這哪是故事,分明是親身經(jīng)歷的苦難史。
她能脫離以前寄人籬下的生活,幾乎是脫了一層皮,血淋淋,才得以脫身。
現(xiàn)在她跟祈斯年離婚,祈家這邊倒不再有實質(zhì)威脅,反而要跟何家討回自己繼承的遺產(chǎn),需要費些手段。
既然爺爺奶奶二叔一家人能那樣對她,她也不用再顧慮什么親情,而手下留情。
屬于她的,欠她的,哪怕一分,她也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別跟她說什么親情誠可貴,都給她死一邊去。
接下來她將遇佛殺佛,遇魔殺魔,絕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