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季振理不卑不亢的回答父親的問題,秦承宇羞愧的滿臉通紅。
自己明明比季振理早開蒙兩年,卻被他用短短三個月追上。
兩人同時開始學(xué)習(xí)四書,季振理可以在休沐的時候?qū)⑵渲袃杀镜贡橙缌?,自己卻因完成父親留下的任務(wù)沾沾自喜。
大概是被季振理刺激大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不光秦承宇更認(rèn)真,就連一向貪玩的丘牧也開始主動詢問夫子問題。
春回大地,萬物復(fù)蘇。氣溫逐漸回升,積攢了一冬天的冰雪開始融化,村里的村民自發(fā)的在地里犁地,為接下來種植小麥做準(zhǔn)備。
由于自家的地太少,季柏很快便將家里的兩畝地犁好了。
王云:“我看,咱們還是要問問附近有沒有賣地的?!?/p>
季柏:“去年我就拜托村長留意了,可惜一直沒有消息。”
瞧著這貧瘠的兩畝地,季柏也有些發(fā)愁,土地是莊稼人的底氣,是莊稼人的根,家里就這兩畝下等地夠干什么?運(yùn)氣差的話還不一定夠今年交稅呢!
“哎!這也沒辦法。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誰家能舍得賣地呢?!?/p>
知道不能指著家里那兩畝地生活,犁完地的第二天季柏便又出去擺攤了。
大概是春日犁地辛苦的緣故,不論哪家都舍得花錢給家里人補(bǔ)補(bǔ),季柏這兩日的生意尤其的好,勉強(qiáng)起到了點(diǎn)安慰的作用。
就在村里忙著春耕的時候,今年的縣試也開始了,為了讓他和秦承宇了解縣試的情況,為以后科舉做準(zhǔn)備,秦夫子特意帶著他們?nèi)タ纯忌肟荚骸?/p>
季振理:“夫子,我聽說科舉考試檢查時需要脫光衣服,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秦夫子說完,懷念的看了眼窗外焦急的學(xué)子們感慨道:“年輕就是好?。 ?/p>
季振理看向其中一個鬢角花白的老者,嘴角狠狠抽了抽:“夫子,您怕是比絕大多數(shù)考生都要年輕呢!”
季振理這話確實(shí)不是夸張,科舉考試二十歲以前中秀才的少之又少,更多的還是三十歲以上的中年人。
秦夫子今年剛剛二十三,怎么好意思說下面那些是年輕人的?
被自己學(xué)生揭了老底,秦夫子輕咳一聲,威脅的沖季振理瞪大了眼。
季振理佯裝害怕的縮了縮脖子,立刻改口道:“夫子看其他考生,定是想到了曾經(jīng)求學(xué)的自己這才一時有感而發(fā)。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
“哼!”算你小子有眼色。
秦夫子輕哼一聲,滿意收回視線。
大體了解完縣試流程,季振理開心的回家,將今日的見聞分享給父母,卻發(fā)現(xiàn)王云的面色十分難看,就連一直沒心沒肺的季柏也有些沉默。
“爹、娘怎么了?咱家出什么事了嗎?”
王云本不想和季振理說,可看到他擔(dān)心的神色還是決定告訴他。
“自從開春后,咱們這一滴雨也沒下,再過幾天地里的苗都要旱死了?!?/p>
“以前沒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嗎?”
季柏輕嘆一聲,認(rèn)真給兒子解釋:“以前也有缺水的時候,那時候我們都是適當(dāng)?shù)奶羲疂驳?,可今年一點(diǎn)雨也沒下,全憑人力挑水根本澆不過來?!?/p>
季振理心中一凜,想到了更嚴(yán)重的問題:“今年會有旱災(zāi)?”
“應(yīng)該不會。”季柏說著眉毛舒展了些:“井里的水位沒有下降。”
王云:“旱災(zāi)不至于,但現(xiàn)在正是幼苗缺水的時候,再不下雨肯定影響收成。夫君兩畝地挑水澆也不算累,咱倆明天就把地澆上吧!”
“明天我自己去就行,不用你……”
沒等季柏的話說完,季振理突然起身走向書案。
末世初期電力還沒恢復(fù)時,他們基地做過一個立井水車,基地的田大部分都靠它來灌溉。要是在這也能建一個一樣的,田地缺水的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本來季振理還擔(dān)心時間太久,自己畫不出立井水車,結(jié)果他一回想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基地的那張圖紙如同印在他腦海一般。
“感謝老天爺給的外掛?!奔菊窭碚f完,象征性的沖天拜了三拜才開始畫圖,看的王云一愣一愣的,差點(diǎn)以為兒子中邪了。
待圖畫好后,季振理迫不及待的找到季柏。
“爹,你看我畫的這個立井水車?!?/p>
季柏不明所以的接過圖紙,看著看著背越發(fā)挺直,面色漲紅眼中滿是激動。
“這是你畫的?”
“對!爹你看能用上嗎?”
“能用上,當(dāng)然能用上了!”
季柏高興的將季振理抱起,往天上拋了兩下,嚇得王云趕忙阻止,就怕他一不小心沒接住。
“兒子,這個……立井水車要是能做出來,你就是咱們村的大功臣!你在家呆著,我現(xiàn)在就去找你阿勇大伯,讓他看一看?!?/p>
季柏說的阿勇伯是季家的族人,同時也是附近村里唯一的木匠,平日做木工的手藝相當(dāng)不錯。
俗話說得好,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
一看這圖紙,季勇就知道這是能救命的東西,趕緊詢問季柏這是誰畫的。
“是我兒子?!?/p>
季勇瞪大了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季柏急得直拍大腿:“我發(fā)誓,真是我兒子畫的?!?/p>
“真的?”
“真的!”
經(jīng)過季柏再三保證,季勇半信半疑的跟他回家,打算和季振理詳細(xì)商討一下圖紙。
“你看這是水斗,立式水井能不能打水全靠他。這是橫軸,有了它咱們才能用人力畜力帶動水斗打水。這是大輪……”
經(jīng)過季振理的一番解釋,季勇不僅信了圖紙就是他畫的,還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連連夸贊季柏生了個好兒子。
季振理耳根通紅的打斷季勇的彩虹屁:“這個水車,阿勇大伯可以做嗎?”
“當(dāng)然可以了!”季勇說著將胸膛拍的咣咣響,生怕季柏不用他。
季振理松了口氣:“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村長,一起量一下水井的尺寸吧!早量完早開工,村民們也少挨些累?!?/p>
季勇:“我現(xiàn)在就去?!?/p>
從季勇口中得知立井水車的作用后,季村長不僅和他們一起給井量了尺寸,還堅持跟在季勇身后,看著他做立井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