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好看,又待我極好,看我的眸子中帶著一覽無余的深情,仿佛天地僅我一人。
我很快便淪陷在他的溫柔里,嫁給了他。
容湛是一名首飾鋪的商戶,我提出想去他的首飾鋪幫忙,他刮了刮我的鼻子,“你是我的夫人,你只需享福便是!”
我雖失去了記憶,但容湛是世間對我最好的人,這便夠了。
春日陽光燦爛,映入屋內。
窗外蝴蝶飛進,似是聞見桌上黑黢黢的苦藥又飛走。
我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藥皺了皺眉,又嘆了口氣。
這藥原是容湛為我備下的安神藥,只需三日一服。
但近日不知怎的,我總是頭疼,總是聽見莫須有的人魚哀鳴,夜半常被噩夢纏繞。
容湛命人加重了劑量,改為一日一服。
這藥本就苦澀,真不知道改了劑量后要怎么喝得下。
身旁端來藥的婢女綠珠見我遲遲未喝,出聲提醒,“夫人,再不喝,這藥便涼了?!?/p>
綠珠是容湛派來監(jiān)督我喝藥的,我一直都知道。
我捏著鼻子,忍著藥味一飲而盡。
苦澀的味道在喉嚨里蔓延,胃部頓時一陣灼燒。
2.
我趕緊抓起一顆蜜餞塞進嘴里,壓下那股惡心感。
容湛安慰我道,“不過是藥物的正常反應罷了,我為夫人尋來城中最甜的蜜餞,可好?”
他說,這是為了我好。
我信以為真,乖乖被他哄著喝了一碗又一碗。
可后來我才知道,這藥根本不是安神湯,而是摻了壓制記憶的鮫綃草的苦藥。
那些所謂的副作用,不過是我作為鮫人的本能反抗。
我扶著床沿,一陣眩暈襲來。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耳邊似乎又響起了深海的哀鳴。
捂上被子,再無力抵擋,我昏睡過去。
我再睜眼時,已是日薄西山。
小花園隱隱約約傳來婢女們偷閑的談話聲。
“聽說了嗎?大人最近又上報朝廷,捕了一批鮫人!那些官員都快把咱們府門檻踏破了!”
“噓!小聲點!大人不是說了嗎?府里不準提鮫人,免得夫人傷心!”
我的心猛地一緊,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錦被。
鮫人……為什么聽到這兩個字,我的心會這么痛?
另一個婢子的聲音果然變小,但我耳力超群,還是能清晰聽見。